白子卿躺在马车长椅上,用右手支撑着头,然后微微侧身,低首在长椅下面的挡板轻敲两下,一个暗格缓缓滑了出来。
“果然是十分巧妙,这银子花的值当”,白子卿轻赞一声,然后单手从暗格中托出一个浅灰色的盒子。
盒子顶部有一个凸起的按钮,白子卿轻轻按了一下便松开手,只听“啪”的,盒子缓缓打开,一股散发着凉意的白雾从盒子内逸散出来。
等白雾散去,白子卿将手伸进盒子中,从里面掏出了两个墨玉光杯,还有一个造型十分独特的水晶瓶,瓶口用木塞密封,瓶内装着血红色的液体。
白子卿将木塞缓缓拔出,发出“啵”的一声,然后轻轻晃动水晶瓶,液体撞击水晶瓶,发出“叮咚”的脆响声,若有若无的水果香气和酒香味从瓶中传了出来。
每个杯子都倒得半满,白子卿将其中一杯递给宁三,宁三没有拒绝,双手接了过来,而白子卿自己则端起了另一杯。
“宁道友,那丘山黄氏快要到了,”白子卿微微抿了一口,感受那份初入口中的酸涩,和紧接而来的甘甜。
“如若宁道友现在告诉我那妖气的消息,现在白某便立即放宁道友乘车驾回渠安城。若是宁道友不愿的话,白某便只能劳烦宁道友陪白某进丘山黄氏走一遭了!”
白子卿说话的时候两眼放空,并没有看向宁三,反而是不知道再想写什么,好像自己在自言自语,宁三的意见对他来说并不重要,白子卿自己也不在乎。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宁三闻言皱着眉头,将酒杯放于桌上,坐直身子,对白子卿严肃说道:
“白道友为何总是穷追不舍得追问那玉佩中妖气的消息?为何不认为宁某只是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呢?”
白子卿已经喝完一杯,自顾自的又倒满一杯,喝了一口,舔了舔嘴唇,微笑道:
“宁道友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身上也有一丝妖气存留,只不过宁道友身上的妖气已经很淡了,或许是许久之前留下的。”
“而宁道友身上的妖气,与那书生黄玉平玉佩中的妖气一模一样。也不能说一模一样,还是有一些不一样。但白某依然可以猜测,宁道友一定知晓那那妖气的来源和底细。”
“即便是不知晓,宁道友也会对那妖气有所了解。”
宁三苦涩一笑,没有回应白子卿,而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才缓缓道:
“那便等到了丘山黄氏再说吧。白道友可别怪宁某没有提醒,如若没有拜帖,这些大宗族可不会随意放外人入内。”
“要是白道友想要偷偷溜进去,宁某更是劝白道友死了这条心。那黄氏族长乃是真丹境高手,神识可以笼罩整个丘山,更别提黄氏族内还有各种巡逻护卫和防御阵法。”
“想要偷溜进去,无异于送死。”
白子卿一杯接着一杯,待宁三讲完,水晶瓶内的液体也已经被白子卿全部喝光。最后一口喝下,白子卿捻了一颗龙眼放在嘴里,起身便要下马车。
白子卿左手掀开车帘,扭头对宁三说:
“是吗?我不信。哈哈哈哈哈哈。”说完便下了马车。
宁三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发出砰的一声,果盘被掀翻,水果散落了一马车。
白子卿站在马车外,敲了敲马车,宁三才慢吞吞的走下来。待宁三下了马车,白子卿递给车夫一块碎银道:“你便回去罢,记住,莫要多嘴!”白子卿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车夫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拿了银子满心欢喜的朝白子卿抱拳鞠躬道:
“谢谢公子。公子放心,小人赶车多年,规矩都省的,一定不会透露半句话的。”
白子卿满意的点了点头便不再去管车夫,而是示意宁三跟上自己。
眼前是个小山坡,约摸着只是百十米高,没有台阶,只有一条小土路,二人一前一后慢慢向上爬。
待白子卿到了坡顶,身后传来宁三疑惑的声音:
“白道友,这里离丘山还远,为何在此地便遣马车回城?”
白子卿转过身,双手握剑负于身后,笑吟吟的看着宁三:
“已经到了啊。”
宁三抬起头来,目光越过白子卿,看向他的身后,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震惊无比的景象,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开,大的能一口吞下一个苹果。
扇了一巴掌,宁三确定了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象。但他知道,若是将自己眼前景象说与其他人听,其他人只可能会骂自己疯子,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