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阴云密布。
玄宗经过深思熟虑最终否了韦见素的计谋,只派了以前多次派出去的辅趚琳,前往范阳城宣抚,顺便观察安禄山。
辅趚琳是随安思霖一道离开的长安城。
但是,杨国忠和韦见素显然对这个结果非常的不喜欢,又向玄宗进谏。
玄宗仍然不同意。
事情就这样僵持住了。
杨错此时却离开了长安城,携和政郡主,与李泌一道前往玄宗赐给杨错的庄园。
那是整整五百亩地,距离长安并不远。
沿途好一派田园风光,让人心旷神怡,杨错突然有种不想回长安的念头,远离错综复杂的朝局,岂不是一件美事。
每天钓钓鱼、收收租,日子多逍遥自在?
和政郡主看出杨错的心思,笑道:“怎么?刚出来一天就不想回去啦?”
“那可不,如果能永远不回去,那是最好的。”杨错深吸了一口气。
没有经过任何污染的环境,空气就是清新自然。
刚呼吸完新鲜空气,就听到爽朗的笑声。
杨错与和政郡主都感到奇怪,同时看向坐在马车一侧的李泌。
李泌仍然是一身道袍,手拿拂尘,满脸笑容。
他们看着他,他笑得更大声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杨错忍不住问道。
“我笑,中郎将心里明明放不下,还在这里故作轻松。”李泌捋须答道。
杨错意外,问道:“我有什么放不下的?”
李泌颇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反问道:“哦?那么请问中郎将,前日承容郡主在殿下耳边说什么啦?”
承容郡主就是安思霖,这是朝廷赐给她的封号。李泌顺着朝廷说,自然称呼安思霖为承容郡主。
而安家人以及安家的部下,都称呼她“三小姐”。
和政郡主扭脸看向杨错,眼神都可以杀人。
很显然,杨错隐瞒了这件事。
杨错感到情况不妙,低下了头。
和政郡主脸色气得通红,最后狠狠地道:“快说,承容郡主对你说了什么?”
杨错羞愧,低着头喃喃地道:“她只和我说,要下次再来长安,一定是带着千军万马来的。”
和政郡主生气了:“你为什么不早说?”
杨错见状,吓得不敢吱声。
李泌却笑道:“其实这件事,郡主也不应该责怪中郎将。因为满朝文武劝陛下,都没劝动,何况是已经被陛下认定是安氏同路人的中郎将呢。”
和政郡主听了,气消了大半。
杨错也为自己辩解:“这事儿,谁都可以说,唯独我不能说。一开始,我是作为卧底被派到范阳城。结果被安家想了办法,被陛下误会我叛变。再加上新仇旧恨,致使我挨了不知多少打。”
这番话,引起了和政郡主的共鸣,心疼道:“话是这样,你该对我说。”
“你上次那么凶,我肯定不敢。”杨错委屈巴巴。
和政郡主这才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但杨错看向李泌,觉得很奇怪,这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泌见气氛已经缓解,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简单地说一句话,我说这话的目的是因为,眼下可不是玩物丧志的时候。”
杨错羞愧,低着头喃喃地道:“先生所言有理,下次不敢了。”
看到他的模样,和政郡主忍俊不禁。
转眼来到了庄园。
“草民拜见郡马爷。”邢庄头在马车前恭敬地跪下。
杨错挑起门帘,从马车上下来,看到邢庄头,笑道:“好久不见,老邢还在做这些事情,令公子呢?”
“回郡马爷的话,犬子在屋里打杂呢。因为正是春耕的时候,所以没能让大家都来迎接伯爷,还请郡马爷赎罪!”邢庄头诚惶诚恐道。
杨错关心的问道:“春耕?地都耕完了吗?庄稼都种上了吗?”
邢庄头连忙道:“回郡马爷的话,地已经耕了一多半了,这场雨水下的足,已经开始种庄稼了!”
杨错点头道:“留出一百亩地来,我要种点别的。”
“郡马爷,这座庄园种地都是一把好手,绝对不会辜负郡马爷的期望,还请郡马爷放心。”邢庄头一听顿时急了,一百亩地可不是小数目。
杨错名下的土地众多,最大的就是这块庄园。
邢庄头一直对此非常得意,今天却突然被要求少种一百亩,不急才怪呢。
杨错理解他的苦心,有些好笑道:“不是不让你们种,而是我要种别的。”
邢庄头试探道:“请问,郡马爷想要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