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羲还以为是吃坏肚子了,不算啥大病。
在军医的讲解下,李孟羲才意识到,胃病是多严重的问题。
好多小孩子吃坏了东西,呕吐不止,还拉肚子拉的把肠子头都拉了出来,喝一口水就要拉肚子,活活脱水脱死。
“那怎么办?”李孟羲着急了。
计谋百出的李孟羲,如今只会问为什么了,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慢慢调理,今日可先用麸子,或粗面用瓦培糊,然后吃上几天,看是否好转。”军医皱着眉头,想出了一个现下条件下仅有的办法。
麸子,就是磨面磨出来的麦皮,粗面,也就是未细筛过的面粉,里边还有很多麸子,面粉和麸子杂掺一起。
“我去帮你弄!”人命关天,耽误不得。
李孟羲朝旁边刚好路过的一个骑兵招手,“游骑,停下!”
游骑驻马,李孟羲小跑过去,和游骑共乘一马,绝尘而去。
自家营正很有办法,用不着为他操心。
军医也不嫌脏,用袖子帮面黄肌瘦的小孩子擦了擦嘴角的呕吐物,军医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不大一会,刚走不久的李孟羲去而复返。
“军医,我没找到麸子和粗面,有白面成不?”李孟羲拎着一小布袋白面走来。
——
接过少说得有十来斤的白面,军医看了李孟羲一眼,神色复杂。
“问你呢,白面能用不?”
“能!”军医郑重的点了点头。
把瓦放在火上,然后上边放白面,不停的翻炒,把面烤成半糊不糊的状态,这就是军医说的治胃病的药。
李孟羲把面放多了,一烤烤了一大碗,奇了怪了,烤糊的面竟然也是药。
李孟羲端着一大碗面来了,面刚李孟羲自己尝过,苦不拉几的,难吃的要死。
军医接过碗的时候,欲言又止,像是在说,你他喵的烤那么多干什么。
然后要做的,就是把炒糊的面给喂下去。
一滴水都没有的干面粉,喂下去了大半,眼看小孩子就要吃不下去了,李孟羲说喂点水。
军医制止,说最好不喂水。
应该遵从医嘱,李孟羲不太懂医术,于是不好多插手。
剩下的还有好多面,李孟羲把面粉袋子丢给了军医,“军医,这白面都留在你这儿吧,这小孩子你多上点心,多加照看。”
说完,李孟羲就走了,天色不早了,他得安排其他事了。
军医看着袋子里装的满满的白面,现在军中连战兵都只能吃麦饭,十来多斤白面很珍贵。
“你呀,有福了。”军医笑着捏了捏面黄肌瘦的小男孩儿的脸蛋。
李孟羲把面粉交给军医,军医断然不会偷吃小孩子的东西,所以白面等于全给这个小孩子了。
军医一语双关,一是说有十来斤白面吃了,这个小孤儿有福了。
另一个意思是,刘备义军能拿出珍贵的白面来救一个毫不相识什么活都干不了完全是累赘的小娃娃,能遇到刘备义军,义军如此仁义,是难得的福分。
军医不过是黄巾俘虏,和义军相交时日尚短,可耳听目视,见义军种种,军医有着自己都判断。
此处,可久留也。
却说李孟羲跟着军医看了一会儿是怎么诊察病人的,然后他匆匆去安排其他去了。
主要需要安排的,是衣食住行,这四个方面而已。
衣服不用多管,妇孺们都随身带着衣服,哪怕是无依无靠的小孤儿,也至少身上有一套衣服。
吃的倒是问题,一是粮食,二是炊具,三是负责煮饭分饭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