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脑子都没过,脱口而出“因为他面目可憎,还嘴臭污蔑他人!皇帝哪里受得了,不吐才怪”。
围观人群听后哈哈大笑,那酒馆老板气极,手指着李莫,浑身哆嗦,嘴里却只能说“你…你…你”,身后的店小二见他气得不轻,赶忙用手轻拍他的后背,却被他一把推开。
游侠见此情况,到底单纯,知道这老板虽然不讲理,但这事自己也有一半的责任,因此站出来抱拳说道“掌柜的,此事责任虽不全在我这儿,但我还是那句话,我愿意承担一半的损失,省下的一半,还请您去找方才与我对打的那人要吧”。
整个人不卑不亢,说话有理有据,围观群众也没什么好说的,那酒馆老板把气顺好之后,还想说话,却又听得一人朗声道“不错,对就对,错就错,把事情理清楚,该是谁的责任就让谁来负,自然不会惹人辱骂耻笑”。
于绝清面带微笑,语言温和中带着刚毅,让人无从反驳,接着说道“掌柜,我们不会让你吃亏,可你也不能让我…这位兄弟吃亏,这样吧,我做主,赔你七成的损失,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
李莫一听急了,他是个认死理的人,虽说平日里油腔滑调,猥猥琐琐的,但是遇到这种不公义的事他一向是不肯退让的。那游侠也是一脸的着急,自己下山历练的钱本就带得不多,每一文钱都要精打细算着用,这一下子多了两成的损失,他可承担不起啊,心中难免有些恼怒于绝清擅作主张。
但于绝清却回身对他说道“这位兄弟,你放心,那两成的损失我来赔,你只需给你应给的那份就行”。
然后也不等游侠说话,随后对酒馆老板道“掌柜,你意下如何?”脸上还是微笑,可眼里却已经露出寒芒。
那酒馆老板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眼花了,再仔细看去,却又是见到一脸笑容的于绝清,与平常无异,心下惊疑:方才那一眼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会有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就像是被野兽盯住了。算了算了,此时恐怕难以再进一步,得些许便宜便收手吧,要真把这三个大小伙子惹急了,告到衙门里去,免不得又是一通花费,那些个衙役,哼,都不是什么好鸟,虽说邓大人一定会秉公执法,但正所谓“阎王易见,小鬼难缠”,邓大人自己清廉,却没法…唉,不说了,这事闹了如此之久,让旁人都看了笑话,再这样死皮赖脸地扯下去,估计我这酒馆的名声就臭了,到时候纵然拿到更多赔偿,可得不偿失啊,毕竟还得在这天南城里混饭吃,就答应他吧,大不了把那价钱提高一些就是了。
念及于此,那老板脸上假装脸上不悦,语气生硬道“好,既然你们愿意赔付七成,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算盘!”
酒馆老板叫了一声,他身后那店小二赶紧把算盘给到手里,酒馆老板把之前算好的数字“刷刷”两下打掉,重新噼里啪啦地打起来,最后得出 “五十七两六钱三分”的数字,大头是那坛女儿红。
于绝清听到了周围一阵急促的吸气声,眉头紧皱,看着游侠一脸的吃惊,就听得李莫大声抗辩“你这是什么酒,给皇帝喝的吗?简直就是乱要价!”
那酒馆老板冷笑连连,“哼,你是看着我打的算盘,算出来就是这么多,我那坛酒可有着80年的时间,就是献给皇上当贡酒也不为过”。
“你这是打死狗讲价,根本就是你说多少就是多少!我还说你那酒是假的呢!”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小心我去城主府告你们诬陷他人”。
“你……”
“少废话!我不跟你谈,刚才是你们说的要赔偿,现在我把账打出来了,别说是五十七两六钱三分,就是一百两一千两你们也要给!你说对吧?”
说话间把头扭向于绝清,他知道,那游侠一看就是个穷鬼,李莫一身粗布衣,蛮横倔脾气,要说主事的还得是这个看上去有些风度的少年。
那游侠凑过来,向于李二人低声道“两位兄弟,你们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这件事,说到底,与你们无关,我看你们还是不要管了,这酒钱,太贵了,咱们赔不起,你们快走吧,至于我…”游侠迟疑了一下,随后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大不了,大不了我施展武功逃跑就是了”。他没想到自己刚出门,就要吃霸王餐,这不是他的本意啊,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李莫急了,道“别啊,这事咱不管也管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哪有帮一半逃掉的。再说了,你是下山游历,当然能拍拍屁股就一走了之了,可我们俩还要在这天南城里混呢,今天咱要是跑了,这儿这么多人,到时候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死了,以后还怎么在道上走?况且,我们刚刚可都自报了名号跟家门的,他们可都听见了,就算跑了也不顶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清哥,你说是吧?”
于绝清沉声道“不错,要么不帮,要帮就帮到底;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绝。真拿我于绝清是外行人,我喝酒比他喝水都多,就这么一坛子女儿红,就算真如他所言的80年年份,顶天了也就40两银子,还有那些个烂凳烂椅,饭菜碗碟,能值十几两银子?扯淡吧!这掌柜的是想跟我们玩,那就跟他玩到底!”于绝清的眼神中罕见的充斥着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