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一个正弯着身子,点头哈腰,满脸谄媚赔笑;皎洁月光下,另一人怒发冲冠,表情狰狞,滔天的恨意简直像要生吞活剥了对方,形成鲜明的对比。
李莫并非只是说说而已,话音刚落,顺手就回房间里抄起椅子就要往外扔,他实在是恨透了外头那人,那种情绪能让他瞬间失去理智,一心就只想着要把对方弄死!如果说白高钱对李莫仅仅只是老板对员工的压榨,李莫最多会骂两句,但不会真的跟他拼命;那面前这位自称齐遂的男子就是杀父仇人般的怨恨,李莫与他不共戴天,就算自己拼得一身伤,付出任何后果也要先弄死他!
于绝清在一旁看着呢,眼瞅着李莫原本小心翼翼去开门,结果瞬间就暴起,面目狰狞,眼球充血地就往里走,抄起一把长椅就要往外甩出去,一副跟人玩命的样子,他可从来没见过李莫这么失态的时候,就算是被白高钱打骂得再严重,也不及此刻的万分之一。
情知不妙,迅速起身,抢在李莫面前。此时李莫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手上的长椅已经举起,作势就要往外狠狠地砸过去。于绝清听得门后那人惊呼一声,显然没有想到李莫的反应如此之大,正慌忙躲避。又听得面前那椅子下落时的破风声响起,一阵烈风刮得自己的脸生疼,知道李莫下了狠劲,当下不敢怠慢,一个闪身,先避过进攻,而后一个抬腿,以极猛的劲风一脚踢飞已经被脱手飞出的长椅,长椅如同撞上了钢铁一般,发出一声断裂的脆声,偏离了轨道,飞向门后两侧。
于绝清来不及查看外面那人是谁,也管不得他发出的吃痛声,一把先抓住李莫的双臂,整个人环抱着李莫,嘴里怒吼道“李莫你疯了?!”
李莫此时就像野兽一般,嘴里一直低声嘶吼着,咬牙切齿,呼着粗气,眼里的怒意没有半分消减。感觉自己身体被禁锢之后,非但没有冷静,反而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出去,嘴里啊啊地叫个不停,双脚也是疯狂摆动挣扎,想要扭转身体。
无奈他力气大,于绝清的气力更大,双手仿若有千斤之力,就像铁链一样,死抱住李莫,令李莫动弹不了半分,反而被被越拉越往后,最终被于绝清反身按在床上,再无法脱身,于绝清面上罕见暴怒,呵斥道“你冷静点!你这是要杀人吗?!”
“老子就是要弄死他这个狗日的!”
“杀了人你要偿命的你知不知道?!”
“那我也要先弄死他!清哥你放开我!放开我!”
于绝清盛怒,靠着身体压住李莫,抽出一只手,用力直接砸向他俩平日里睡的大通铺上面,攥紧的拳头就这么直挺挺地砸在李莫眼前,长约八米的大通铺引起一阵明显的震动。
李莫被于绝清压得死死的,于绝清一拳下来,眼睛距离那拳头仅有咫尺,不禁被吓到了,眼睛的血色开始消散,整个人也不再挣扎,但还是喘着粗气,脸上仍留有狰狞之色。
他喘了好一阵子气,才愤愤道“清哥,你放开我!”
于绝清见他冷静下来,语气也好了点“我放开你,你可不能胡来”。
“你先放开我!”李莫脸上又开始变化,语气急促,瞪大双眼。
于绝清不再说话,只是按住他,李莫见于绝清不送开自己,于是又开始了疯狂的挣扎,嘴里喊得极其凄厉,还拿头去撞击身下木床,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咚咚”声。
良久,李莫的力气耗得差不多了,终于不再动作,只顾着大喘气,整件衣服都被汗水沾湿了,额头上也是满满的汗珠。他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带着哭腔说道“清哥,你放开我,我不会乱来了”。李莫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此刻竟然哭了。
“真的?”
“真的”。李莫疲惫不堪地说道。
于绝清见他服软,便慢慢松开他,李莫一感觉身上压力骤轻,一个骨碌就转身站了起来,于绝清迅速跟上。李莫见于绝清这般行径,只好无奈道 “清哥,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于绝清看了看他,暗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外头那人是谁?你干嘛突然跟疯了一样?”
说起齐遂,李莫的脸庞再度抽搐起来,可看到于绝清的眼神,最后只能恨恨道“是齐遂”。
“齐遂?”于绝清思索片刻,觉得耳熟,但一时也搞不懂为什么李莫一听他名字就暴走,两人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就是那个赌钱把祖上留下的家底都败光了,最后欠了一屁股的债跑路去了别的地方的那个烂赌鬼!清哥,你后来还帮他还了不少钱的,你忘了?”
“哦,是他啊,他回来了?”于绝清终于想起,自己确实认识这么一个人。“他不都跑路一年多了吗?还敢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