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就在门口站着呢!”一想起齐遂干的那些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家伙,真不是个东西,赌钱把自己家的家业全输光了,自己老爹硬生生被他气死了,连下葬的钱都没有,还是于绝清看他可怜,出钱给了殓葬费,没想到他转头就又拿着这钱去赌,自己老爹到现在还葬在天南城西北郊岭上面那块乱葬岗,就是一个小土坡,连块墓碑都没有,真真凄凉。
齐遂的爹死后,他非但没有任何悔改之意,甚至赌得比以前更凶了,最后落了一屁股的债,跑到外地避风头去了。由于他以前跟于绝清李莫二人相熟,这正主跑路了,赌场的人气不过,便找上门来,强行要他们俩把这赌债给背了。
李莫自然不肯,说不是自己欠的钱干嘛要还?为了这事还跟赌场的人干了一架,结果当然就是被揍得鼻青脸肿,但就算这样,李莫还是不松口,搞得当年赌场的阎王道,道哥差点要找人把李莫给买起,当然这只是听说,毕竟有邓修在,阎王道就是再凶,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弄出人命。
最后双方打架斗殴,被带到衙门,也只是很默契地说为了一点小事,可以私下解决,而且李莫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但还是很识趣地不追究责任,这样邓修就是想治阎王道的罪也治不了,只能各打五十大板,把两人都收押关了三天,就放了。
过后于绝清为了事情不再闹大,主动找到阎王道谈判,愿意承认部分赌债,这事才算过去了。至于还了多少,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了,李莫不问,于绝清也从来不说。
虽然自己倒霉赔了钱,但于绝清心里其实真没什么感觉,最多有点疙瘩,这事过去一年多了,心里的气早就消了。尽管当时也恨齐遂的不负责任,一走了之,留下烂摊子让他跟李莫两个人收拾,但他更在意与感到愤懑的是齐遂竟然连自己爹下葬的钱都拿去输了,搞到现在自己的爹葬在乱葬岗,跟个孤魂野鬼一样,当真不孝!真真是个禽兽!禽兽都不如啊!
念及于此,于绝清心里也起了波澜,转身走向外头,见到那齐遂此刻正伏着身子偷听里面的动静。看到自己之后又是弯着身子,一脸赔笑。于绝清没有李莫那般激动,看到他那副讨好的模样,齐遂还颇为谄媚地叫了自己一声“清哥”。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于绝清脸色虽然不悦,但还是没有发作,哼了一声,便问道“你跑回来做什么?不怕桓道找你算账吗?”
“呵呵,那事不都过去了吗?”齐遂的样子,说实话,很是没有骨气,腰板从一开始就没直起来过。
“哼!你说得轻巧!过去了?那是清哥帮你把债顶下来了!要不然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阎王道都要追着砍死你!”李莫也来到门口,脸上再度浮现怒意。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这次回来主要是来谢谢清哥的”。齐遂有点怕李莫,眼神躲闪,怯怯道。
“谢?呵!你他妈一个烂赌鬼也脸说谢谢?怎么谢?把钱还回来吗?我可告诉你,当初你欠的那笔债还没还清呢,要是让阎王道知道你回来了,肯定找小弟过来收钱,你等死吧你!”说道最后,李莫又咬牙切齿起来,一副恨铁不成钢,但又略带讥讽,很是复杂的神情。
“不会不会,我这次回来就是来还账的,把当年的旧账给清了”。齐遂连连摆手,神色紧张。
“你有钱?八成不是你这王八蛋又在外地赌输了钱,又跑回来了吧”。李莫一脸不信加鄙视。
于绝清在一旁微皱眉头,最后叹了口气,说道“齐遂,你以后不要再赌了,赌钱这东西,无底洞来的,多少都不够输。你要是真有钱的话,就去给你爹扫扫墓,好好再安置一下他老人家吧”。
听到于绝清提起自己的父亲,齐遂也是一脸凄然,心中满是愧疚道“我懂,清哥,我这次回来就是来安置我爹的,顺带告诉你些我在外地打听的消息,而且我已经戒赌了”。
于绝清轻点了点头,可李莫却是不信,嘲讽道“戒赌?你这烂赌鬼还会戒赌?狗能改得了吃屎吗?赌仔赌鬼,一旦沾上了,就是一辈子了!连你爹的殓葬费都敢拿去输的人,会戒赌?”
“真的真的,我真的戒赌了,莫哥你相信我,我真的不会再赌了,我发誓!”说着齐遂竖起手指就要作誓。
于绝清见李莫又要开口讽刺,不禁打断他,看着齐遂一脸认真,语气真诚,不像撒谎,便劝道“好了,你也不必发誓了,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是你自己的事,这赌博的习性不改,害的是你自己,你记住就行了”。
齐遂这才放下手指,又是那副讨好的神情,道“是是是,清哥教训的是”。
于绝清看他那一脸狗腿子的神情,很是烦闷,觉得他身上没有这个年纪的少年应有的朝气与满是斗志,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眼神,已经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被生活与社会磨平了棱角的老油条了,满是圆滑与谄媚。看来这两年在外头他过得也不是很好,心中有些悲凉,扭过头去,淡淡说道“晚了,你回去吧”。
说完就拉着李莫准备回去,齐遂急道“清哥,我还有事要跟你说呢!”
“明天吧,你要真有事,就明天来找我吧,我会在当铺的,晚了,你回去吧”。
之后就没再回过头,齐遂还是想上前说,结果被李莫眼神所摄,站在原地,呆了片刻,便转身也走了。
房间外头,寒风依旧呼啸,院里传来了微弱的树叶摆动的沙沙声,整个环境宁静祥和,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