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大惊,随即大怒,道“你这糟老头子胡说什么?!”
徐老头面色苍白,也不在意李莫的言语,仍旧嘿嘿一笑,对着同样脸带惊意的老大夫说道“老弟,劳烦你帮我包扎一下伤口”。
那老大夫虽不及徐老头年岁高,但也已年仅古稀,这一句“老弟”可着实把他给说蒙了,这都有多久没听别人这么说自己了?忘了,早不记得了,当下不由得有些羞赧,尴尬一笑,按在心中的疑虑,仔细给徐老头的止血包扎。
李莫见他古怪,也不愿与他多言,刚想搬起于绝清,便又听到徐老头没头没脑地呲着牙说了一句“唉,也就你是我兄弟了”。
“你看于绝清的大腿”。
李莫下意识地望去,却不见异样,正欲抬头,耳边便又传来徐老头那低沉沙哑的声音“你可真够笨的,撕开他的裤子,自然便知情况!”
李莫心中无名火又起,但终究还是清哥的安危要紧,当下捉住裤子用力一扯!
嘶啦!
于绝清的裤子就这样被李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借着初升的月光,李莫细细看去,顿时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原来于绝清大腿上竟有一大块的黑紫,颜色极深,而且沿着大腿的脉络不断往下延伸,形成一个奇怪的图案,在柔和的月色下显得颇为诡异深沉。
那老大夫同样大吃一惊,他凭借多年来的行医经验,明白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小伙子明显身中剧毒,而且应该还是奇毒。看这黑紫的颜色与走向,显然已是深入血肉,只待黑气延伸至大腿四周,直至脚底,那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只是老大夫心中仍旧留有疑惑“这年轻人深受如此剧毒重伤,竟还能勉强压住伤势,甚至还背着一人回来,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这到底需要何等的毅力啊?”
“是你干的?!”李莫色变,怒视徐老头。
“若是我干的,我会跟着他到这儿吗?”徐老头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充满了关爱儿童的意味。
“那我清哥为何会中毒?”
“这我怎么知道?怕不是他得罪了什么仇家,被人给下了黑…嘶哦,哎哎哎,轻…轻点啊老弟”。
老大夫一脸无奈,只能苦笑点头。
李莫却被他点醒了,清楚定是桓道作的鬼,心中恨意更添几分。看着于绝清这般情况,只能满心着急,却又不知所措。
“别傻呆着了,去,去里屋找盏油灯来,这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干什么都不方便”。徐老头深吸口气,徐徐道来。
李莫不解,回头看向徐老头,徐老头却顿时有些怒了“看看看,看什么看!赶紧找去啊!你真想于绝清这小子死啊!”
“油灯能救我清哥?!”李莫惊喜莫名,随后又疑惑起来:这治病救人,我听说过用银针刺穴的,有用草药内服的,有用膏药外敷的,可从未听说过有用油灯的。
“你还问?!”徐老头侧过身子扬手就要打向李莫,幸得李莫躲闪及时,避了过去,顺势就要往屋内跑。
“喂!”徐老头大喊一声,“顺便去厨房,拿把刀子,嗯,顺便去打两盘水来,记住,要热的!”
李莫不敢再多言,按着徐老头的意思进屋去准备这些东西。
老大夫甚觉奇异,好奇道“老哥,莫非你也通医术?”没办法,谁让人家先称呼自己老弟呢,自己只能接着了。行医多年,他虽然多用草药调理,以救伤患为主,但基本的医学常识还是有的,瞧眼前这小老头要的东西,明显是要给人做手术了。
徐老头闻言仍是嘿嘿一笑,摆了摆手,一副真人不露相的神情道“略懂,略懂,以前年轻那会儿学过一点”。
老大夫脸上神情自若,但内心却是惊奇不已,他一眼就看出这小伙子中毒已深,恐已深入肺腑,回天无术了,至少自己是没这本事救人了。这小老头何以神情如此轻松,敢夸此海口?到底是真怀妙手回春之术,亦或真的就只是夸夸其谈,随口一说?
看不透他,那就不去看,只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低头认真处理包扎伤口。
不多时,李莫就把东西都找齐了,一件一件地摆放在徐老头身旁,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徐老头又不乐意了“你看我干嘛?”
“你,你不是要动手给我清哥解毒治病吗?”
“哦,这事啊”徐老头招了招手,道“把油灯拿过来吧”。
李莫立马拿起油灯,就举到徐老头身边。“低点低点,要不然看不清啊”。
油灯光芒虽弱,但在此刻却又是这般的闪耀。毕竟,天已尽黑,这油灯可是真·“黑暗中的明灯”。
油灯照处,让李莫感觉到一丝温暖,原本着急的心情也渐渐平缓下来。也许,人对于光明,还是会有着本能的渴求与安全感的吧。
“照哪里啊?”李莫感觉这位置好像不太对。
“废话!当然是照我伤口这里了”。徐老头指了指自己脚上的伤。
“照这儿做什么?不应该照我清哥那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