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完饭后,师徒俩先回房间拿了木匣,刘汉在楼下还帮师徒俩多付了三天的房费。老道知道后又是一顿感谢,大汉解释着:“帮助官府破案,这些钱理应由官府来出,道长不用放在心上。”
一行人拿好东西,走到客栈外。刘捕头看着外面稀稀拉拉的行人,问道:“道长,先从哪里着手?”
老道思量片刻,回答:“先去失踪者的家里去看看吧。嗯……最好是近日的,最久也别超过三天。”
刘汉闻言,也不问原因,直接答了一声好,就带着师徒俩向着目的地前去。
客栈附近因为常有商人光临还算是比较繁华的地方,随着众人越来越靠近山区,平山村真正的面貌展现在了他们眼前。
连绵的山脉下是一栋栋分散开来的民房,这些房屋低矮而又破旧,有些是开了裂的土坯房,有的是千疮百孔的木板房,最差的还有几栋四面透风的茅草屋。或许是处在山脚的原因,这些房子在众人眼里呈现出一片灰蒙蒙的感觉,看上去了无生气。
屋子外面也看不到行人走动,整个山村安静像是没人居住一般死寂。那些屋子上黑洞洞的窗口,就像是一个又一个漩涡,将人的灵魂都要吸了进去。
何知卜看着这些景象,不禁觉得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有一份沉重,还有一丝丝不知源于何处的悲伤。
昨夜雪下的太大,这边路上的积雪已经深至脚踝了,再加上这里的村民都少有出门,所以这里的雪也没有人清扫。众人踏雪而行,一踩一个脚印,艰难的向前走去。
老道一路上沉默不语,低头思索着上午和刘汉的对话,忽然抬头喊了一声前方带路的刘汉,问道:“这平山村可有什么流传下来的传说?”
“传说?”刘汉愣了一下,为难的说道:“道长,我也不是本地人,对于这传说,我也不是很懂。”
老道闻言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
一行人踩着深厚的雪地,走到一处低矮的黄土围墙外停下了脚步。
这个院子就处在一座山的山脚下,山叫清涧山,听刘汉说是因为山中有一个不高的瀑布而得名。
老道抬首向着院子后的高山望去。
说是高山其实也不对,因为在老道一眼望到山顶后感觉此山也就六十丈左右,山上光秃秃的,竖着三三俩俩的掉光树叶的树木,落满了积雪,整个山头都白茫茫一片。
刘汉缓步走到院子的门前,一边伸手拉动门上已经被盘出包浆的拉环,一边喊道:“贾老丈,在家么?”
院子里没有人回答,但是传来了几声沉闷的撞击声。
刘汉又试着叫了几声,院子里还没有人声。便轻轻的推了下破旧的木门。
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下,木门被缓缓地推开了一条小缝。
刘汉见门里面没有拴便招呼了师徒俩一下,直接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师徒俩刚迈开脚步,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质问道:“你们是谁?”
等师徒俩进了院内,就看到一个比老道还老的白发苍苍的老朽,佝偻着背,穿着件破旧褐衣,褐衣外还套着件破破烂烂的纸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老人右手拿,或者叫抓着把钝斧,之所以叫抓是因为老人的右手就一层皮包骨头,看着就像是鸡爪一般干瘦。老人的脚边还堆着几个被剖开的干柴,跟前的木墩上还放着一根劈了一半的木柴。
刘汉走到老人身前,小心翼翼的说道:“老丈,我们是官府的,是来查您儿子儿媳失踪的事的。”
老人用浑浊的眼球打量了大汉一眼,用抓着斧头的右手,连连摆手叫道:“滚蛋滚蛋,昨晚不就跟你们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么?”
刘汉小心的躲过老人挥舞着的斧头,走到跟前,换了个说法说道:“我们是来帮您找儿子的。”
老人将木墩上劈了一半的木柴扫开,一屁股坐了上去,指着刘汉的鼻子骂道:“老头子叫你滚蛋,听不懂人话么?”说话时,还有意无意的撇了师徒俩一眼。
刘汉一脸无奈,“我们来给您帮忙的,您怎么还骂人呢?”
老头对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重重的哼了一声,就那么抱着斧头沉默了下来。任凭刘汉说什么都不开口。
大汉见磨了半天没有任何效果,便走到师徒俩身边,无奈的说道:“没办法,道长要不我再给你找找别家。”
“这老人家怎么……”老道百思不得其解,官府帮他寻找失踪的儿子,这老人怎么这般态度。
刘汉叹了口气:“这家老人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坏脾气,其他的老人顶多对官府爱理不理,只有他家骂的最狠。但是他家儿子是昨天上山未归的,是时日最近的案子,所以我才带你们过来看看。”
老道点了点头,刚刚进院子时就感觉到院子里残留的人气还是比较旺盛的,说明屋子里的人离开的时候确实不是很久。
老道想了一下,问道:“那能不能请他让我们进屋看看?”
刘汉看了油盐不进,瞪着双眼的老人一眼,摇了摇头。
“要不让我来试试?”何知卜在一旁说道。
刘汉闻言看了他一眼,思索一下,觉得可行。这老人脾气再坏怎么也不至于对个孩子怎么样吧。
老道也点头让他一试。
少年得到了师傅的应允之后,便开始迈着步子向着老人走去。
“老爷爷,官府帮您家破案,您怎么这么不愿意呢?”何知卜小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