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在房间里打坐了一宿,睁开眼睛时,看到床上的何知卜还在酣睡。
将熟睡的徒弟叫醒后,师徒俩又像昨天一样,简单的洗漱一番便悄悄的来到后院开始练功。
一直到村里的鸡开始打鸣,客栈的伙计才推门走入院子。看到正在练功的师徒俩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打了声招呼便开始忙活工事了。
何知卜还是没有感知到灵气的流动,任凭他怎么运转功法,都没有用,就像是这些灵气不肯接近他的身体,这让他有些沮丧。
阿大将硕大的驴头压在少年的头上,轻轻的蹭了蹭,又低下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不停的安慰着他。
昨天几乎一天没见,让阿大甚是想念。张张嘴忍不住想扯开嗓子叫两声,结果一转眼就看到老道那冷若冰霜的脸,立马闭上了嘴。
找伙计点了些早餐后,老道便带着徒弟进入大堂,找了个位子坐了下去,开始思索今天的计划。
第一步是先去贾老头家里,要来生辰八字,来好好的算上一卦。然后找刘捕头拐弯抹角的让他查查村里这些往来的游商。
但是这进山的路……老道也不知道怎么找出来。可惜,昨天贾老头也不知道自家儿子是从哪里入的山。
何知卜愁眉苦脸的摊在桌子上,每天早上练功都要受一次打击,何时才能真正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大侠呢?
师徒俩各有各的心思。
随便吃了点早饭,师徒俩便又回到了楼上的房内,准备符箓和整理思路。
过了好一会,老道才带着徒弟下了楼,开始出发去往那压抑的山村。
师徒俩装备齐全,少年背着木匣,老道提着个拂尘,俩人身后还跟着个东张西望的毛驴。
还未走多久,老道就看到一个穿着玄色长袍的年轻人看了自己一眼后就急冲冲的向着自己跑来,边跑边叫道:“道长,道长,出事了。你快……你快………”
老道伸手扶住年轻人,看了眼他胸口的“捕”字,缓声说道:“别着急,喘口气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或许是刚刚跑的太急,年轻捕快深吸了一大口气,吐出后才说道:“道长先和我走,事情路上再和你说。”
看着他急不可耐的样子,老道微微点了下头,师徒俩便跟着他向前走去。
在路上,年轻捕快简单的解释道:“上周失踪的人,找到了一个,是个药农。”
“在哪找到了?”老道不可置信,脚步不觉加快起来。
“今早,边军按照常例进山搜索,在一座废弃的道观里发现的。那人身上鲜血淋漓,浑身就像被野兽啃过一样,被发现时已经快死了。”年轻捕快飞快的说道。
“废弃的道观?”老道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地方。
三人一驴脚步飞快,赶到了一个东倒西歪的木篱笆外,刚到地方就听到院子里的茅草屋中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哭喊声,让人听的心里难受。
刘汉就站在院门旁和一个身穿战甲的边军在说些什么,看到师徒俩的到来,直接向那边军告罪一声,走到老道身前,说道:“青山道长,辛苦了。这个人被发现的蹊跷,还请道长跟我来看看。”
“道长?”那名边军转过头来。
师徒俩向前望去,是个老面孔,这名边军正是昨天师徒俩被排查时上前说话的中年老兵。
只是现在时间紧迫,师徒俩也顾不得和他打招呼,直接跟着刘汉进了院子。
阿大在木篱笆外向里面伸着脑袋,抬起头嗅了嗅四周的空气,然后就像被呛到一样,连打了好几个响鼻,最后站在门口不愿意进去了。
那将师徒俩带来的年轻捕快这时才发现原来还有一只驴在后面跟了过来,应该是那道长的驴。
捕快没太在意,背对着院子在外看守。
那驴站在门口,转过来头,看着他的后脑勺,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坏笑。
年轻捕快感觉身后有动静,转过身来,和阿大正好脸对脸,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带着坏笑的驴脸,顿时吓了他一跳。
看到驴脸上的那抹坏笑,年轻人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用手迅速了揉了揉眼睛,再定睛望去,只见那头驴已经转过头去,伸长脖子往院子里使劲的瞅。
中年边军走近年轻捕快,看了一眼在门口偷窥的阿大好奇的问道:“陈小子,刘捕头从哪找来的俩大小牛鼻子?”
“不知道。”姓陈的捕快将刚刚的事放在一边,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说道:“你们的人将人运来后捕头就让我赶快去村里的客栈里请个老道士,其他的东西都没有说。”
“这……”老兵将手伸到脑后,结果想到自己还带着铁盔,便把铁盔拿了下来,伸手挠了挠后脑勺,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个什么意思?”
陈捕快也想不明白,难道刘捕头还信这个?
思考时,他感觉自己自己的衣服被谁拉动了,赶忙回头一看,只见一张得意洋洋的驴脸,驴嘴里还叼着个黄澄澄的地瓜。那驴看到他回过头来,嘴角微微向上一扯,仰头就将烤熟的地瓜吞入了腹中。吃完后,还伸出长舌舔了舔嘴,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陈捕快默然的伸手在腰间摸了摸,原本挂地瓜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不禁悲惨的叫道:“我的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