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刚刚这驴将脸凑近陈捕快背后时,他就想出言提醒,但还不等他开口,那驴就将那挂地瓜的线扯了下来,张嘴将食物叼在了嘴里。
吃完之后的阿大心情格外好,昂着头,踏着小碎步靠近那悲伤的年轻人,对着自己的屁股使劲努嘴。
陈捕快一脸疑惑的看着它没明白什么意思。
真是愚笨。阿大忍不住想张嘴骂两句,但一想到老道还在不远处,便闭上了嘴,又对着屁股努了努嘴。
这下老兵看懂了它的意思了,忍着笑说道:“陈小子,驴大爷想让你帮他挠挠屁股。”
“啊?……什么?”陈捕头一下没明白什么意思。
阿大看了老兵一眼,不屑的打了个响鼻,直接将屁股凑到年轻捕快面前。
陈捕头机械的伸出手,帮它抓了两下,心里更是哭笑不得。
阿大立马闭上眼睛,仰起脑袋不停的晃悠,显然是舒服的不行。
陈捕头想收回手,却被那驴翻了个白眼,努努嘴让自己继续抓。
老兵在一旁看的啧啧称奇,这驴子倒是有些神奇,看它那闭眼仰头,晃悠脑袋的样子和人享受东西时的表现简直一模一样,结合自己以前所接触的一些事情,老兵开口说道:“陈小子,这头驴大爷可不简单,说不定那老道真有两下子。你可得好好伺候着。”
“啊……这……”陈捕快哭丧着脸,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老道和刘汉走到屋外,停下脚步。
有些不对,老道闭上双眼仔细的感受了一番,低下头来对徒弟伸出了食指。
何知卜看到那手势不觉脸上一沉。按照师徒俩之间的暗号,这个手势代表有妖魔的气息而且感觉不怎么好对付。
刘汉推开木门走入屋内,师徒俩紧跟其后。
刚进屋就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混杂着中药味。
一个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人躺在小角落的一张破床上,床边一对年过花甲的老夫妇在床边泣不成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一旁安慰;床头处还有一位身携药箱的老郎中在那里连连摇头。
狭窄的屋子里,塞满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再加上师徒俩和刘捕头,都快装不下了。
刘汉示意师徒俩先等一下,对那不停摇头的老郎中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郎中走了过来,刘汉问道:“情况怎么样?”
老郎中叹了口气,直接说道:“怕是救不活了。”
刘汉没说什么,拿出银两,谢过老郎中之后便请他出去了。然后自己走到床边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年轻人,那人的胸口位置已经没有多少起伏了。而且,现在大冬天的,他都已经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确实没有多少时间了。
刘汉走到那白发苍苍的老人身边,轻声说:“老村长,先请老夫妇出去下吧,官府请人来治疗他的伤势了。”
“这……”老村长看了眼刘汉身后的师徒俩有些为难。
那对夫妇对刘捕头的话置若罔闻,依旧趴在床边嚎啕大哭。
老道听到他们的对话,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刘捕头不用让他们离开。”虽然不是时候,但自己正好有些事情想要问问那对夫妇。
刘汉点了点头,先将老村长请了出去,再对老道小心问道:“老道长真有办法?”他刚刚说的话其实只是安慰他们的,在他眼里这年轻人怕是死定了。
老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刘汉耳边小声说道:“此事不正常,我感觉到了妖气。”
刘汉嘶了一口,不敢相信地说道:“不会吧…”
老道肯定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还请刘捕头也先出去回避下吧,不然你身上的官煞之气会将这些残余的气息冲散。”
“好好好。”刘汉也不废话,转身就走出了门外,将房门紧紧的关上。
屋内的人几乎都走的差不多了,老道缓步走到床边,看了眼那张苍白无血的脸,白发人送黑发人,当真是这世上最令人悲伤的惨剧。只是那年轻人还有一口气在,老道得先看看能不能救。
老道想看看年轻人的伤口,却发现他身上缠满了渗血的绷带,绷带下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和血味扑鼻而来,除此之外,在老道的感知下,这绷带中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妖气,像一抹灰烟漂浮到空中再慢慢消散。
没有办法,老道转身对那对哭泣的夫妇问道:“二老还请不要太难过,贫道想看看令郎的伤口。”
那老叟抬起脸来,满目悲伤的看了老道一眼,颤声问道:“你能治他?”
老道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得先看看,不敢保证。”
老夫妇虽然不怎么相信,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刚刚老郎中的话他们已经听到了,此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夫妇俩擦了擦眼泪,停止哭泣,在何知卜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为老道让出了地方,方便他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