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驰马道,每十里设一亭,专为来往商旅游人歇息所造,共计百余处。
秋季凉爽,商队宜行,但此刻宽阔的驰马道上却没有任何行人。
昨日莫先生邀请郭文修赴十里亭一叙,郭文修欣然答应,清晨吕沛儿便独自一人早早来到此处。
已近约定时间,但尚未见到远处有任何车舆驶来,吕沛儿此时也不焦急,手里轻轻转动着尚且微热的茶杯。
驰马路旁野草惊鸟飞过,吕沛儿放下茶杯向远处望去,见一人独自向十里亭走来,身后并无车舆护卫。
来人渐近,一身锦绣官袍,正是郭文修。
不多时,郭文修来到十里亭外,向着吕沛儿拱手歉意道:“吕姑娘,久等了。”
吕沛儿见郭文修没有带随从护卫,而是步行前来,不禁宛然一笑道:“郭先生请。”
郭文修坐下后,微微气喘,十里路对于一个老人家来说已经是很远了。
吕沛儿见状拿起火炭上的清水壶,将石桌上的空茶杯倒满,郭文修拿起一饮而尽。
“老了,老了走不动了,想不到才区区十里已经走了近一个时辰。”郭文修摇了摇头,喘息渐渐的平息下来。
吕沛儿将空杯倒满,二人互视一笑。
“近日吕姑娘府邸可是不太平啊,怎么一人来到此时?”郭文修问道。
“一人来的起止是沛儿,郭先生不也是一个人吗?”吕沛儿微笑道。
郭文修拿起石桌上的茶杯浅浅啜了一口,说道:“老夫独自一人前来是想看看是否有人向杀老夫。”
“沛儿也想知道独自一人在十里亭等待是否有人截杀。但是我们都失望了,是吗郭先生。”吕沛儿也将微热的清茶浅浅啜了一口道。
“这几日之事不是中州所为。”郭文修却似没有听到吕沛儿的话一般,只是用手指沾着茶水,在石桌写上了“中州”二字。
吕沛儿见到石桌上“中州”二字,口中说道:“也不是北夏”。
随即也用手指沾着茶水写下“北夏”二字,但吕沛儿的手指再起,似是要写什么,却临到石桌停了下来。
郭文修望着吕沛儿停住的手,若有所思,郭文修沾着茶水另起一行在石桌写下“吕家否?”。
吕沛儿看着石桌上的“吕家否”,却是默不作声,这些年冷锻甲矿石出售九黎一事的嫌疑仍未解除,近几日之事,未必不是吕家为了混淆视听自己做的。
郭文修见吕沛儿不做声,便又用沾着茶水在石桌写下“九黎否?”。
吕沛儿手指仍未落下,却是思考起来,片刻后写下“清源否?”。
郭文修抬头和吕沛儿视线相对,近几日之事,中州与北夏已是不可参与,有能力做此事的只有“江南吕家”“九黎一族”“清源一脉”。
二人此时没有考虑神秘人为什么要袭击吕家,只考虑到有何方势力可能做此事。
中州和北夏吕沛儿和郭文修都已经否认,那便只剩下三处势力“江南吕家”“九黎一族”“清源一脉”。
郭文修用衣袖将石桌上的字擦去,缓缓写道:
江南吕家:冷锻甲矿石出售九黎一族之事未明
九黎一族:血海深仇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