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听了这话,顿时雷霆震怒,破口大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老夫的武功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梦寐以求,你当是萝卜白菜那般下贱吗?哼,你不想学,老夫我还不想传呢!”
南池雨满脸堆笑道:“前辈莫要生气,他不学,是自己没那个造化。池雨的根骨、悟性皆在他之上,您传给我岂不更好?”
老者气道:“也罢,他既一心求死,我也不勉强!”
吴楚登时急了:“老前辈,我不学您的武功,您也没必要杀人灭口吧!”
“呵呵,要取你性命,何须老夫动手?”
老者冷笑两声:“你可知那个疯子是何许人?”
南池雨道:“晚辈不知!”
老者叹了口气,道:“他是我徒弟!”
“什么?”
吴楚南池雨齐声惊呼,心中似有万马奔腾,呼啸而过。刚摆脱那疯子,又遇到疯子的师父,还是他们自己找上门的,这点子也太背了吧!
老者继续道:“他心中执念太重,虽练成了一身好武功,终被心魔所困,神智受损,暴虐无情。如今他就守在外面,你们若没有得我传承,出去之后必死无疑。”
老者看着吴楚,眼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后生,后悔了吧!呵呵呵,现在就算你跪下磕头求我,我也不会传你武功!“
意外的是,眼前的少年却没有他想象中那般惶恐不安,悔恨不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吴楚第一句话竟是问他:“前辈,那疯癫的老人是云音阁弟子,难道您也是师从云音阁?”
“云音阁?”
老者神情惘然,闭目不语。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听过这三个字了,再次听见,仍是这般的亲切。他点头道:“不错,老夫云音阁张未绝!”
吴楚再不迟疑,当即跪倒:“云音阁弟子吴楚,拜见前辈!”
南池雨也跟着跪下,却不说话。张未绝神色惊愕的看着吴楚,他自然明白,吴楚自称云音阁弟子,一则是想和他套近乎,二则既然属于同门,他跟自己学武功便不算违背师门规定。这小子看着不咋样,脑子倒是挺灵光,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本来他若是服个软,跪下来磕几个头,老人家也不至于为难他。可他这般做作,张未绝便认定他是贪生怕死的无耻之辈,不配做自己传人。他冷森森的笑道:“混账东西,竟然敢冒充云音阁弟子,我阁中怎会收你这等不济的弟子?”
吴楚也不解释,舞动竹棍虚空连点,隐隐画出一只蝴蝶的轮廓。南池雨挥剑斩竹,竹棍发出一阵沙哑的哀鸣,随即断为两截。
张未绝显是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感,他缓缓点了点头:“蝶恋花,叠字诀,颤字诀,看来你们真是云音阁弟子!”
老人语声滞涩,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三十年,三十年了,竟有两个自家的孩子找到了这里,真是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后生,你很好,很好!”
他一脸慈爱的看着两人,像是遇见了阔别以久的亲人:又或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
“丫头你就不好了,咱们云音阁弟子,就该有高风劲节之气概,你怎么能如此没有原则,随随便便在外面拜师呢?”
“前辈,其实池雨姑娘……”
吴楚正要解释,却见南池雨拦下他道:“前辈教训的是,晚辈只是被您汪洋浩博之气度所折服,情不自禁的想拜在您的门下。如今想来只觉茅塞顿开,能在风采,气势等各方面胜过云音阁主的,大概也只有云音阁的前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