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这般干脆利落的态度,洪伯仍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小伙子居然放出豪言壮语要振新老洪家的酒厂。
且不说有没有造酒和销售相关的经验知识,运转酒厂的开销就要不少,单要翻修厂房招揽工人便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哪来这么多资金?顶多怕是酒后疯话而已。
“呵呵呵… 年轻人别开这种玩笑,晚上天凉,早点休息了明天自己下山。”
高峰当然不肯作罢,再三询问:“洪伯,眼下就要秋收,事情宜早不宜迟,您还是尽早给我一个答复吧。”
“你这小子,说风就是雨啊?”洪伯冷笑两声,打了个马虎眼:“那行啊,你要是真能拿出四千块来再说。”
“那一言为定,今晚我就不多叨扰了,借您手电筒用用,我现在先下山,明儿一大早就去找几个泥瓦匠。”
“诶,这年轻人…”
看着高峰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洪伯止不住苦笑,果然只是个毛头小子而已。
刚刚他所说的四千块,其实并不是卖酒厂的价格,因为这地方荒废十多年,除了一堆破砖烂瓦和废弃工具之外,唯一值钱的就是三亩地皮而已,根本不可能卖出四千的高价。
而这四千,实际上是酒厂翻修营业的必要资金,刨去运营流转费用,修房盖屋新增器械聘请工人都需要不少开支,四千只是底线。
归根结底,洪伯不相信这一面之缘的小子真能拿出这么多钱,更别说什么酒厂复兴。但不知为何,高峰身上那种雷厉风行的劲头,却仍让自己心头一暖。
回到家中,高峰倒头就睡,明日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去做。而在天色微亮时分,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醒了一家三口。
“谁啊?这么大早有病啊!”
“是我,袁成才啊,高峰在家吗?”
听到这儿,高峰忍不住窃笑,昨晚在台球馆刘老板家里必定上演了一出好戏。袁成才处心积虑设计的一出回马枪,到头来抢了一堆废报纸,十有八九以为是球馆黑吃黑,恐怕要和刘老板翻脸。
高远山穿起汗衫,跑过来恶狠狠得瞪了高峰一眼,昨天才拍胸脯保证以后不跟袁成才瞎混,怎么今早就跑来家门口?
而高峰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外面,示意赶紧把袁成才打发走就行。
高远山也立刻会意,点了点头大吼道:“不在家!这鬼东西不知道死哪去了,一晚上都没回来,是不是你带出去瞎混了?”
袁成才听了这话,心里也开始打鼓,高峰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趁着老头子还没问自己要人,他只能是灰头土脸一溜烟离开。
等袁成才走远,高远山这才笑着问道:“个兔崽子,还知道拿老子当枪使,我问你,昨天订婚的事情说的咋样了?袁成才是不是又给你使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