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院外沈秀都找过,没有师傅的踪影。桌上有一壶凉透的茶水,茶碗也只有一个,是师傅专用的那一只,不像是有客人来过的样子。
推门来到隔壁院外,隔着篱笆看到一个精瘦的中年汉子埋头在鼓捣一些木匠活儿,遥遥的喊了一声。
“陈叔。”
中年汉子闻声抬头,认出了沈秀。
“是秀儿嗦,啷个多天没看到你,出去耍了哇?”
中年汉子陈叔有着浓浓的口音,不过这口音沈秀从小听到大,能听懂。
“对,出去了一趟。陈叔,你今天有没有看见我师傅?”沈秀站在篱笆外问出了来意。
陈叔放下手中的器具,走到篱笆院门口,拉开栅栏,并邀请沈秀进去坐。
“你师父?没有哎,今天一天都没看到人。你要进来坐会儿不?”
沈秀摆了摆手道:“我就不坐了,我还得找我师傅呢。对了陈叔,刚刚我在桥头碰到小虎,他说我家昨天来客人了。陈叔你看到是什么人了吗?”
陈叔随手掏出了上衣口袋里的烟杆子,并在鞋底磕了磕。
“没有啊,我没看到啊。等会儿虎子回来了,我问他一下呢。”
“行,陈叔,那我先回去了,谢谢你啊。”
沈秀重新回到家里,一屁股坐在院里的长凳上,就开始思考。
陈叔是个老实人,肯定不会故意骗他,他应该确实没看见有人来找过师傅。那应该只有小虎看见了,得找小虎问问。
光等估计得等到天黑,小虎是个调皮孩子,通常天不黑是不会回家的。
重新来到桥头,沈秀朝着之前那群小孩离开方向一路找了过去。最后在炎河下游的浅滩边找到了小虎。
炎河是横贯整个河兴镇的这条河的名字。
此刻,小虎正跟那群小孩在浅滩边上,一块一块地翻着石头,也不知道是想找螃蟹还是什么。
“小虎。”沈秀站在河边喊了一声。
听见喊声,小虎转头发现了沈秀。
招了招手,把小虎叫到了岸边,并递给他一块烧饼。最基本的贿赂还是需要的,这是沈秀刚刚在路边顺手买的烧饼。
“小虎,你说昨天我家来客人了。你是在哪儿看到的?”
“谢谢哥哥。”接过烧饼,小虎咬了一大口,边嚼边说,“昨天傍晚,在凤凰山下面。我看见陆爷爷跟另外两个人一起朝着山里去了。”
进山了?
“那两人长什么样,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装扮?”沈秀继续问道。
小虎用袖子在鼻子下面横着擦了一把。应该是大冷天吹了河风有些着凉。
“一个是老头,一个是年轻人,两人都穿的灰色衣服,跟陆爷爷平时穿的衣服颜色很像。哦,还有,那年轻人还牵着一匹大河马。”
“大河马?”沈秀有点被惊到了,他不知道小虎为什么会认识河马这种在南壶郡很罕见的生物,但是能牵着河马在路上走的人,肯定不会简单。不过这样更好辨认,只要找牵着河马的人就行了。
小虎嚼完口中的烧饼咽下去后,这才重新说了一句:“大黑马。”
...
好吧,沈秀忍住了敲他脑袋的冲动。
牵着黑马的年轻人,灰衣。一道身影突然浮现在了沈秀的脑海里。今天上午在羊角驿,他见过这样一个人,当时还觉得他有些面熟。现在想想,他好像跟师傅有几分相似,不会是师傅的儿子吧?
沈秀站起身来,揉了揉小虎的头:“注意安全,河边危险,早点回家去。”
沈秀告别了小虎,跟赶集似的,他得赶往下一个地方,凤凰山。既然昨晚他们进过山,说不定现在师傅跟另外一个人还在山里。
凤凰山,说不清是单独一座山还是群山。沈秀不知道周围这几座山都叫凤凰山还是只有最高的那一座叫这个名字。反正师傅让他修炼的地方就是群山最深处那座最高的山上。
这些山的外围,经常有镇上的人出入,所以道路好走,也没什么危险。可走到深处就没什么路了,沈秀手里拿着一根前面带杈的树棍,边打边走。
打的是脚下的草丛,为的是提前惊走那些躲在草里的蛇虫。他可不想踩到那些即将进入冬眠的懒蛇,然后被对方来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