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虽然难走,但沈秀走得次数却不少,所以也没花特别多的时间就走到了山腹深处。
刚一踏足此处,沈秀就感觉到了一股残留的元力波动。有人在此使用过术法。
带着好奇,继续深入,越走沈秀越是心惊。眼前大片的植被和土石都被什么力量掀翻了,放眼望去,前方没有一片完好的地方。
如果从高空看过去,沈秀就会发现,这片地方方圆十里全是一片狼藉,而他现在所站立的地方仅仅只是在一个边缘。
继续往前走了几里路,此刻沈秀站在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边上,深坑里无数的断枝残树,焦黑的巨石砸断了无数巨木留下的这个深坑。
现在可以肯定了,有顶级高手在此地大战过,师父跟那两个灰衣人应该都参与了。是他们在相互打斗,还是在联手对抗其他人?如今师父失踪了,沈秀也不清楚答案。
对了,还剩有一支香。
沈秀突然想起来,赶紧伸手掏出了犀香。元力化火,黑色的香头燃了起来。
安静的空气里,沈秀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呼吸声,他在紧张中等待。
然而几十个呼吸都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没有师傅的元神力降临,师父也没有引燃沈秀的犀香回应。
师父真的失踪了!
沈秀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安静的坐在屋外的石阶上发呆,屋里屋外一盏灯都没点,漆黑一片。
沈秀以为他只是个穿越者,不属于这片世界,他也不是本来的那个沈秀,那个人才是陆回风的徒弟。所以陆回风的失踪,对他来说应该是无关痛痒的。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现在的沈秀心里又堵又难受。一年多的相处,那个邋邋遢遢的疯老头儿早就成他心里很重要的一个人了。陆回风除了对沈秀的修炼要求严格,对其他的事,可以说是宠,是惯,简直就跟对亲儿子一样。若非如此,沈秀哪儿敢直呼他疯老头。
深秋的夜听起来很温柔,那是因为你没有吹过夜里的寒风,或者是因为有一个更冷的冬天在后面,让你忘记了深秋的夜也是极冷的。
一阵刺骨寒风卷过,沈秀被吹了一个激灵。他起身回到屋里,没有给自己点灯,和着衣服就躺下了。他现在很难静下来思考,他沉浸在悲伤,迷茫跟失落中。
彻夜无眠。当远处鸡叫声传来的时候,沈秀跟着起来了。简单的洗漱后,他便开始收行李,装些换洗的衣服,塞了点干粮。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院落,沈秀轻轻将门锁上了。
再次离开回风小筑,离开河兴镇,沈秀踏上了前往天吴宫的路。昨晚他想了一夜,他要去找那个骑黑马的灰衣男子,这是他唯一的线索。
南方不知何地,阴沉的天空下,荒野之上,一队百人规模的红甲卫士正朝着远方的山谷移动着。他们没有整齐的步伐,也没有嘹亮的口号,每位士兵都有自己步伐节奏,看似很随意。从他们开心表情,以及身上装备的状态可以看出来,他们应该是刚刚打了胜仗,才从前线撤回来。
远处的山谷就是这队红甲卫士的营地,队伍靠近营地时,一名身穿轻甲的士兵迎了上来。他一路小跑至一位身高八尺的壮硕男子跟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人礼。
“牛将军,有苗城主给你的信。”说完,轻甲士兵便递出一卷纸条。
这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正是之前去接奉月的那个牛无踪的兄长,同时也是苗三梦的二徒弟。
牛无影接过信,展开看了一眼,额前的眉头就高高皱起。
他的身边一个身穿同样红色甲胄的女子出声道:“怎么了,无影?是咸池城出事了吗?”
牛无影摇了摇头。
“不,是天吴宫的事,魏芒出面了,他不让咸池城插手。”
甲胄女子闻言,追问道:“那苗城主有什么打算?”
“师父让我去一趟北仑,在那里跟二牛他们汇合。既然正面不能干预,那就以个人名义出面。”
说到此,牛无影转头看向甲胄女子,“鸣玉,营里的事就暂时交给你了。”
“嗯。”
甲胄女子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了。
沈秀离开河兴镇之后,一路东进,他还是没有钱租马。他从家里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些零碎银两,不过这些只够他沿途住宿吃饭,租不起马。
他又路过那个羊角驿,这一次他连喝茶都没舍得。还好,途径阳关郡时,他在路上遇到一个过路商队,给人充当免费的护卫搭了一段顺风马车。
沈秀一路上白天赶路,晚上就修炼。有客栈就住客栈,在客栈修炼安全;没客栈就找山洞,在山洞修炼安静。
师父传授的心法叫《伏牛经》,也不知是哪个人取得这名字。据师父说,创立这功法的人,是个放牛的。因为放牛无聊,就模仿那些厉害的修士修炼着玩,谁知真的给他摸索出了一种修行功法,后来还凭借此功法成了一方绝世高手。
沈秀反正没信,他觉得这就是个励志的故事而已,功法真实的创立过程,应该是要结合几代人的苦心钻研。
不管前人怎么创立的这门功法,沈秀觉得《伏牛经》绝对是一部顶级的修炼心法。不然师父也到不了二品,自己也没办法一年就突破快两个境界。
第二个境界只差最后一步,缺一个合适的契机。这也是沈秀天天赶路都不忘连夜修炼的原因,他想尽快突破到化海境。到了化海境,就可以元力外放,甚至短时间的御空了。自身战力也将迎来一个质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