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哭够了,顾阳抱我上了车,车子开动,一路上我都没有跟他说话。
顾阳是个不会主动找话题跟人聊天的人,今天有些开窍地找了几个话题,却都以尴尬告终。
顾阳说:“下午想吃什么?”
我:“我妈煮了。”
顾阳:“阿姨煮饭挺好吃的。”
我:“嗯。”
顾阳意识到这个话题聊不下去,于是换个话题:“你今天帽子挺好看的。”
我:“帽子是你的。”
顾阳:“”
为了掩盖额头的伤疤,怕巫晓风看到,来之前我随手摘下顾阳的渔夫帽戴上。
沉默在这个密闭的车厢内蔓延着,我按下车窗,让风呼呼刮了进来,又被顾阳赶紧关掉,并且严肃的告诉我:“你现在还不能吹风。”
我想,我又不是将死之人,怎么就娇气得风都吹不得了?
从看守所回住处的路程要挺远的,我心情不好,实在不愿说话,把头靠在椅背上,竟然一路都没有睡去。
顾阳以为我睡着了,中间有段时间估计是等红绿灯,他将车停下来,盯着我的侧脸看。
他的目光炽热得叫人闭着眼睛都无法忽略,他拿下我的帽子,指腹放在我额头那处伤疤附近,就在我快忍不住破功的时候,感觉温润的气息拂过我的脸,轻轻附在我的伤口上。
耳畔听到耳畔一声极轻的叹息,顾阳缩了回去,车子又重新发动了。
我额头上的疤痕没有吓到他吧?
车子再次停下的时候,顾阳久久都没有再发动,我不知道他在干嘛。
等了一会儿,顾阳才轻轻摇了摇我,“小沙?”
我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发现原来车子开到了我出事前跟他住在一起的家门外,出事后我一直住在医院,也没有回来过。
麻绳跟树枝还有玻璃挂坠编织而成的挂饰像感知到主人的到来,正在迎风轻轻摇晃着——这个挂件,还是我拉着顾阳一起手工编制的。
我看得出神,顾阳已经下车,来到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