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野言知道很多人的异能力, 只要在人前使用过,就会变成情报流入到他的手里。
但是唯独费奥多尔的异能力怎么查都没有一丝消息,大概听说过是个挺强的异能力, 京野言觉得这就相当于没有说, 不仅是因为有可能这也是费奥多尔放出的假消息, 还因为目前为止他见过的每个异能力都很强。
比如福泽社长的【人上人不造】, 能帮助部下调控异能力。也就是说像那种用血量换战斗力类型的角色也可以放开手去发挥自己的能力了,不用担心一不小心把自己浪死,福泽社长的异能力就像一个异能控制阀门, 对很多异能者来说都很重要, 顶级辅助。
再比如与谢野小姐, 对她来说擦破皮和垂死是一样的,只要她在,不管多重的伤都能活蹦乱跳,也是顶尖的异能力。
所以京野言也不知道费奥多尔的异能强在哪个方面, 不过看他这么自信的样子, 估计不是杀伤性的,就是控制性的。
这两种都很麻烦。
京野言没有说话,只是眼也不眨的看着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似乎思考了一下, 才说:“不想吗?”
京野言没有直接回答他,停顿了几秒,低声道:“我不想成为你的敌人。”
执着还有点委屈。
费奥多尔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笑了出来,“狡猾的男人。”
在这种时候, 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选择示弱, 怎么不狡猾?
虽然不足以让费奥多尔放任影响他计划的人暗中去做别的事, 但起码手段可以换成不那么粗暴的。
修的实力深不可测, 真要打起来, 对费奥多尔来说是一件费力却得不到任何好处的事,可以这么做,但没必要,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准备对修下手。
只是试探,从把宝石交到修的手里就在试探。
将宝石散布在整座城市里,是计划的重要一步,完全放手让修去做,这种信任是不会出现在费奥多尔与修之间的。
京野言也不准备开打,同样是可以,但没必要。
他是不能杀人的,而且在非工作的时候(战争中)他也不想杀人,不管在哪这都是违法的。
但对方摆出不把他弄死在这里就不罢休的架势,估计是发现宝石交到他手上,计划的进度却停滞不前,所以怀疑他背叛了他们。
在京野言已经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的当下,确实让他彻底留下才不会对计划完成影响。
如果真的和对方打起来对他来说也很麻烦,而且还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修要死了。
这个身份一死,他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从费奥多尔这边脱身,没必要去打这一场。
京野言想了想,还是往前走了几步,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告诉他:“我要死了。”
所以就算怀疑我什么,也不要追究了好吗?
费奥多尔的眼底神色沉了沉。
“力量在变弱,我越是接近他,力量的流失就越快,就算什么都不做,迟早也会死的。”京野言顺畅的接上了琴师那边的剧本。
“说到底,我并非真正的神明,如果神都能随便的行走人间,教团存在就没有意义了,所以我现在只是一缕意识而已,我的本质和他是一样的,我就是他力量的一部分,回归只是早晚的事。”
因为力量衰竭而死,看起来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我明白了,”费奥多尔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不好好完成任务的话,我会害怕你破坏我的计划。”
京野言指了指封住了路的另外两人,“不是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了吗?”
“但是,我也不想和修成为敌人啊。”
“知道了,”京野言无奈的说,“会好好完成你交代的事的,这样可以了吗?”
“那就太好了。”
确认身后两人没有再做出准备攻击的姿态,京野言默默的在心里叹气。
还是太慢了,如果能再快一点的话,说不定就没这么多事了。
而且
港口大楼。
京野言于夜色下俯瞰着这坐城市。
天边卷积着火烧云,红的能滴下血来似的。
“世界开始躁动起来了为什么?”
比起人类,无知无觉的世界意识能预感到更多的东西,祂本身处于虚数空间的深处,活着,却没有思维,一切的反应都属于“身体”的本能,在察觉到危险的时候会躁动,但是除此之外不会有更多的反应了。
“主考?”京野言试探的叫了一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耳边却只剩下一片寂静。
赫尔岑低头摆弄着手机,“费佳被绑架了?开什么玩笑!”
他顿了顿,又怀疑的看了看收到一个视频。
被捆在椅子上的那个人,虽然带着头套,看不见脸,但仅能看到的地方都和费佳一模一样。
直觉疯狂的告诉他这里面有问题,但是他很难真的完全无动于衷。
“果戈里因为欧洲那边又出了什么事,说要去处理一下,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可恶!怎么办才好啊!”
那两人的电话都打不通了。
冷静下来想想费佳和果戈里突然都说出了事情要去处理,赫尔岑知道自己只算是费佳的一个打手,根本就和他们组织没什么关系,所以真出什么事也不会告诉他,但是这种巧合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怎么看怎么奇怪。
不可能这么巧的。
他冷静的给对方发送了消息说要自己来定见面地点,且要求对方带上费奥多尔,跟随的人只能是小孩子,不然他就不会出现。
然后准备提前去布置一下。
想到自己最近在做的事,就能明白对方是冲着他来的,他们需要他,但是这关乎着费佳的计划,所以赫尔岑无论如何都不能真的让自己被抓住。
他提前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观察着见面的地点。
来送人质的果然只有一个小孩子。
留着黑白的头发,手里抱着个看起来破破烂烂娃娃,看起来很乖巧。
“呼——”赫尔岑长出了口气,脸上挂上了过于夸张的不和谐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可以把他交给我吗?”
小孩乖乖的点头,然后牵着那个带着头套的人走到他面前,就在赫尔岑要去拉“费奥多尔”的时候,小孩突然伸出手挡了一下,赫尔岑的手就握在了小孩的手臂上。
小孩动作大幅度的甩开了赫尔岑,一撇嘴,表情狰狞又疯狂,“你为什么要伤害我!你讨厌我吗!”
赫尔岑见到他这个样子反而又露出了那种透着诡异,让人心里毛毛的笑容。
“哈哈哈——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只被锁在笼子里的小鸟。”他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顶白色的高礼帽斜斜的戴在头上,比起帽子,更像一种装饰。他
抬起手,雪白的披风呼啦啦的响,披风遮盖的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当白色的布料轻飘飘的落下,之前站在那里的人完全变了个样子。
打扮的让人分不清是舞台剧上的小丑还是魔术师的有着银白发色的男人,左眼上一道竖立的伤痕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更接近小丑才画上去的,金色的眼瞳在明暗不定的光下映出了野兽一般的竖瞳,眨眼间,又一切如常仿佛,是个管理。
这是一个浑身布满不和谐的和谐,行为过于戏剧化的男人。
“那么,在此提问——赫尔岑是什么时候不在这里的?”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梦野久作都已经没办法理智的去交流,不如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交流,他知道港口放他出来是要做什么,那就尽情的——
“异能力——脑髓地狱。”那张可爱的脸上露出了充满恶意笑容。
果戈里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在场之人看不到的东西,喃喃道:“很遗憾,从一开始就是我。”
“费奥多尔”的身上产生了一阵波纹,附着在表面的假象破碎,露出了下面的真实。穿着黑色西装的大汉摘掉了头套,额上隐隐的冒着一层薄汗。
从这个男人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他们的计划要落空了。
果戈里,这个人竟然会出现在这,明明已经按照那位大人的指示把人引去欧洲,横滨机场的监控也确认这个人上了飞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他低下头摸了把汗,脸上露出安心的表情。
不过,q还在的话,如果抓到果戈里,那位大人——
“这个表情,你在想什么?”
带着笑意的声音就在身后。
西装大汉猛地抬头,用力的睁大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男人不见了,地上留在一滩血迹q、q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那一刻,连一秒钟都变得十分漫长,他以为自己凭藉多年磨练出的反应力去拔枪了,然而在他的手摸到枪之前,枪声响了。
从喉咙里挤出的最后一丝空气伴随着嗬嗬的声音一同跌落在地上。
一滩血从他的胸前漫开。
露出了站在他身后举着那把枪的果戈里。
“真是不错的异能力。”果戈里扔掉了枪,一步一步踩着血液蹲到了西装大汉的身边,捡起了摔落在地上的耳机,放在了耳边。
“喂喂~”
耳机另一边传来了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