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的大脑让思维变得迟钝, 随着对外界的感官恢复,肌肉条件反射的抽动了一下。
隐约听到了不太清晰的金属碰撞的声音,锁链哗啦啦的响着, 手脚有种束缚感。
缓慢的睁开眼, 由于脑海里缺乏上个片段与此刻处境之间的衔接,再加上过于昏暗的环境模糊了人对时间和空间的判断,梦境与现实模糊了边界,认知出现了轻微的混淆。
太宰治躺在那里呆呆的望着头顶,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好在随着意识的回笼, 太宰治的眼中也开始闪烁起光来。
——这让京野言放心了不少, 不然他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了,把人打击到自闭,然后放弃这个计划。
太宰治坐起来,幻视四周, 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一个巨大的金色鸟笼之中, 黄金的栏杆上攀附着红色的蔷薇,仿佛在诉说某种沉于黑暗的禁忌。
这个是
太宰治货真价实的懵了一会,阿言出现在他身后把他打晕的时候,他绝对没想到阿言是要做这个。
不是普通的地牢或者审讯室,没有刑讯道具, 而是这种带着旖旎的含义,灼热又暧昧的东西。
比起以限制活动作为目的,更像是要做一些其他的,更加秘而不宣的事。
手指碰上了蔷薇的刺,微弱的刺痛之后, 一滴血珠埋于黑暗。
手脚上都附着不自然的重量, 太宰治的视线下滑, 果然看到了黄金的锁链。
华而不实。
他漫不经心的判断。
黄金虽然贵重却一点都不结实,而那么纤细的锁链,稍微挣一下就断了,都不用花费心思去开锁,倒是攀附着荆棘蔷薇的牢笼有点看头。
想到做这件事的人,太宰治在黑暗中无声的翘了翘唇角,微微眯起的眼中带上了怜爱之色。
傻阿言,这种时候就要选择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合金,锁这种东西根本就是没必要的,手铐与脚铐都紧紧的贴在皮肤上,除了斩断四肢之外,没有其他办法能挣脱。
这样才对。
随着脚步声的接近,太宰治坐在铺着上好软垫的牢笼里,仰头望着出现在黑暗里的男人。
啊,连软垫都是,比起轻而易举的被对方得到,不如变成可以交易的奖品,看着对方为曾经随手可得的东西而讨好自己的那副样子,不是可怜又可爱吗?
京野言想说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隔着栏杆,那张熟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让他的汗毛竖立了起来。
有那么一刻,仿佛双方的身份调换,而他才是蹲在笼子里的人。
哈,不可能的。
京野言的的视线小小的游移了一下。
不过,太宰不会已经开始琢磨怎么报复他了吧,京野言心虚的摸了下鼻子,他要是真做了那件事,是不是要被太宰追杀到天涯海角了。
这么想着,他又确认了笼子和锁链是不是全都完好无损,虽然他也觉得这个锁链装饰大于实用。
而且他目前还没见过太宰开不了的锁。
但是书上就是这么写,他也不是不会变通,不过第一次,还是谨慎点好。
坐在笼子里的的青年在这种环境下比平时多了一份脆弱,尤其是从衣领深处和袖口延伸出来的绷带,勾着人想要向深处一探究竟。
太宰治靠在笼子边上,露出脆弱的微笑,可怜的低垂着眼睫,“阿言,你要对我做什么?”
京野言从握着栏杆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到发丝掩映的脆弱的脖颈,又上移到浅而薄的嘴唇。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太过昏暗。
空气似乎变得稀薄起来,呼吸的频率也跟着急促,呼出的空气少见的灼热。
京野言撇开脸,迟钝的红了耳朵。
少见的触动了某根他以为早已消失不见的神经。
一只手扯上了他的衣摆,带着难言的诱惑,“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不再靠近一点看看我吗?”
京野言木着脸,缓缓的蹲下身。
蹲下之后就比坐在笼子里的人还要矮一点了,京野言不得不抬起一点下巴,去直视太宰的眼睛。
隔着牢笼,两人的距离却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膝盖摩梭着衣摆,在黑暗里,所有的触感都被放大。
也不是全然的黑暗,恰恰是隐约透出的一点要更加诱人。
太宰治从栏杆的缝隙里伸出手,握住了京野言做小学生乖巧状放在膝上的手。
修长的手指蜷缩在一起被他捧在掌心,然后迫使他打开护佑着宝物一般的手掌,手指从指缝挤进去,十指紧扣。
让对方的身体再靠近一些。
两人之间的阻碍反而成为了能够更加靠近的名为保障的借口。
他们像是分享秘密的孩子,凑在一起,轻言细语。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太宰治耐心的引导着。
“阿言,如果你想要我留在你的身边,就得拿出能够让我认可的理由,什么都不付出的就得到想要的东西,真是太贪心了。”
他看似为难的说着温柔又冷酷的话。
说到这里,京野言也有点委屈了。
他做得还不够吗?
虽然时常走错了的方向,但也从来都没想过放弃。
“什么都可以做”
“嗯?”太宰治耐心的等待着。
“太宰,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京野言第一次这样坦诚自己的心中的疑惑,他感到扣着他的手用力的收紧了一下。
用很认真的态度问:“我也不是只会说空话的人,可你为什么还是拒绝我?”
以为自己能得到告白的太宰治呆住了,“诶?”
这么会的功夫,京野言也反应过来自己被带了节奏,太宰需要什么理由?这里已经是他掌控的地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