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未多做表示,将头偏向一侧问道:“郑老,时辰可还充裕?”
左下首的老者摇头,起身一拜,“时辰到了,请白帝主礼。”
天宫宿老魁首交错,尽皆起身,向白帝一拜,“请白帝主礼。”
“考校结束,凝华,随我行礼。”
声音在阶上消散,若如烟溃散的身影。
声音又突然在耳边响起,一如身边骤然而现的一袭白袍。
自己与父亲久别之后的第一次会面就如此结束了?
白衣衣僵在此地,双目中白袍飘过留下的光影缓缓消散,虽并肩而过,她只是如此觉得,此刻在身旁路过向殿外走去的白帝,默然而遥远。
白衣衣:先生,结束了,父亲说,不错。
白衣衣心头一酸,莫名想哭,昂首之间,白帝所坐的位置早已空无一物,四周静的出奇,她想哭,想安静的哭,但此刻不行……
下压住心头酸意,白衣衣迅速转身,跟着白帝的步伐相殿外走去。
苏玫不知何时并在白衣衣身边,轻笑道:“表现的很不错。”
“是吗?”白衣衣轻声重复。
“当然,你父亲是白帝,在人前拉不下脸夸你,心里指不定美成啥样呢。”
苏玫的声音透过神识在白衣衣脑海响起。
白衣衣有些惊讶,“真的。”
苏玫继续道:“当然,你看,他快绷不住了,所以才慌忙准备行礼了。”
白衣衣的情绪很简单的被苏玫拉了回来,雀跃的踏出大殿。苏玫笑着退后,与方儒生并排而行,这比小时候还容易哄。
“天光潋滟,桂影扶疏,白帝末女……”
负责祭礼主持的长老在台前喋喋不休的念着不知道用了多少次的文案。
巨大的圆形祭坛露天而设,上竖六块石碑,用以祭祖颂天。
“真的麻烦……”
苏玫站在台下,注视台上被白帝带领逐渐向先祖进香的白衣衣,这一套流程走完,不知道要多久。
“苏姨娘,台子上受香火祭拜的牌子为什么有六个?”
当今白帝是第六任,前五个牌子史书中都有记载,可最先的牌子,连名字都未刻,孤零零的一块石牌,不知所祭何人。
这儒生,还有八卦的时候?
苏玫随口应付道:“我又不是神仙,哪里会知道这些事情。”
“这天下还有苏姨娘不知道的事情?”
“天宫万载前,只是个小宗门,我怎么会有兴趣去了解这些?”
方儒生叹了一声,未在询问,转而出神的看向祭坛,在世间暗地里流传如此说法:人族能入帝境的,普天之下只有白帝一脉。
所以,他们才会对白帝的子女成年之事如此上心,日渐复杂的仪式可见一斑,这是天下未来的支柱,高居庙堂,尽享荣华的保障。
而此事真假,也许只有白帝自己知道。
不,或者还要再多一人,便是身边一脸无所谓的女子。
世间惊鸿影,天地不老客。
就是今天的眉毛画的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