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了我？真的？什么时候？我都没有感觉哎!夜途哥哥，你抱我了？”一只手把夜途的衣角缠住，越缠越上，包裹住拳头。“你摸了吗？”
脸上不正常的红润，眼神回避，但凡长了眼睛都知道这是坠入情网的无知少女表现。
“摸了什么？”
夜途的眼神很认真，一点都没有朝会被码掉的那个方向联想。
女孩更加躲闪，将身子移到夜途身后。以不比蚊子翼震声大的声音说道：“就是…你觉得我的身子怎么样，你满意吗？”
灵霜想上去跟她解释在场的四人都能听到她的话，被古烟拉住。“十分钟以前还有一个东西到手就摔的雷神，比起这番表现我觉得她这个更容易接受。”
灵霜狠狠看着古烟，下一刻就做出和夜途身后女孩一般的举动。“你喜欢这样吗？”贴在古烟耳边，克制住生理反应，擦掉还没有流出来的鼻血，犹自保持冷静以平淡的语气说道：“一般吧！”
任由夜途跟女孩纠缠下去，两边就完全没完没了了，古烟对女孩问道“你叫什么，为什么在树上睡觉，在被发现以前，就睡了很久了吧？”
女孩听到谈正事，也小心从夜途身后探出头来。“我叫斯尔倪雪夫斯基瑞斯皮尼玲诺塔罗伯特迦凯斯特…”
等她说完，沉默片刻。“要不你再说一遍。”
女孩毫无迟疑再次将这个长得让人没法在试卷上写下来的名字背了一遍。
“换一个简单点的最好两个字。方便我们之间相互称呼。”
“唔，瑞玲怎么样？”
灵霜立刻跳出来“我也要换一个好名字！”
“我觉得你的名字挺好的，不过不改姓，把霜改成精怪也不错，再加上我的姓。”
重回现实世界，两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奇怪的是两人的衣服都还是刚出发时候的整洁状态，而脚边还有叠得高至脚踝的透明蛇皮。“感觉经历了很多。”
李枫难得感叹，其实也有几分落寂，之后若是回到原来的生活，两人之间又很难再有交集。心里有一口气，难得冲上大脑，他意识到如果不能借助这口气将话说出口，之后恐怕很难完成革命之伟业。手指悄悄向陈颖的手边靠拢，掩饰性的抬头看天，时间仿佛静止，还是被带入异世界前的夕阳西下画面，阳关仅仅剩下余烬，温度飞快流失，光芒也微弱了，更没法像夏天一样染红半边天，它就要无声地离开，很多人的时间里它已经离开很久，白炽灯的光芒代替它离开的世界里，很可惜找不回温度。
不知怎的他脑海里闪过这一连串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语言，好一会，手指都没有触碰到就在附近的温暖，“脖子不舒服？”陈颖奇怪地看着抬头好一会儿的李枫。在她说话的瞬间，李枫的手缩回去，之后以更快的速度握住陈颖的右手。“我…我有话要说。”陈颖猜到他要说什么，大脑变得迟钝，任由李枫握住她的手，既没有缩回也没有反握回去。“什么？”
“我应该是爱上了你。”说出口自己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立刻就羞愧得要钻进衣领子里。
但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支持他继续说道，“我不会说话，不懂你的爱好，没有特别的能力。”大概是现在流行这种弱者宣言式的告白，他也从电视剧里学到一两段，很显然对陈颖很适用。
“也很可能没法理解你，但我想至少应该会选择支持，我是封闭的，仅有的几个朋友几乎不会在平常客套，家人也只有几声问候，或者这样的家庭会让你感觉不到人心的温度，我…我感觉看到你都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就好像小学时候缺交作业面对老师，所以，我想请你给我一个补齐它和下一次之后的所以有作业如期上交的机会，你能嫁给我吗?”
强忍住没有转头，将目光锁死在陈颖脸上，她反而回避了，眉睫颤抖，像是没法把眼睛张开，但也努力没有转过头，只是低下，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李枫收那一股自心间涌上的气驱使，思绪无限，想得最多的当然是“她会怎么回答。”仅凭他自己是绝对没法得出答案，通过握紧的手将两人波澜的情绪传递，漫长的三秒钟，李枫开始动摇了，他想起此前的自己的表现，实在说不上好，再联想到两人的差距，愈发觉得这件事没可能实现就如他前半生都看过的做出毫无把握行为之后必然遭遇的失败。
陈颖也在经历内心挣扎，她以为两人还有一段不短的长跑让她们相互了解对方，但李枫干脆的求婚让她不免忐忑起来，两人就此相伴一生无论怎么看都是最好的结果，但她若是轻易答应，李枫会好好珍惜吗？但她不敢拒绝就此打击了李枫她恐怕就要失去这个机会，“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啊？”终于出现目光交汇。李枫颤栗地等待回答，呼吸就此停滞，很有可能以为陈颖多犹豫两秒缺氧晕厥倒下。
“好，我答应了。”一时间发生的事件太多，冲击让两人都没有好好思考，她们现在是在特调局的伪装写字楼门口。
“好强的伤害，我心里怎么就那么不是滋味呢？”
“你我共勉，为了人类的未来，不要放弃啊！”
浓郁的肉香取代焦臭味，巨蟒身上看来油脂丰富，只是高温之下，油脂很可能发生变质。好吧这不是关注的重点。给自己取好名字，瑞玲还是没有能直接融入集体，她与除夜途以外的所有人到都能正常交流，但只要夜途出现，就会躲到他身后去，说白了就是不好意思面对夜途。虽然没法理解，但夜途也并不感到不满。
“接着去看看主角所在的文明。”
几近虚空的小世界里，女孩缓缓苏醒，她没在意从眼角流经脸颊之后消散于虚空的泪水，睁眼就能看到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却好像只是最近才分别的脸庞。
老人看着女孩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原有的怨气顷刻消失。替她拂去泪水，“看到他了？”
女孩摇了摇头，“没有看到，只有我看到过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里回放，师父，我好难过。”捂住心口，蜷缩作一团。本就被孤立的身影愈发无助。
老人摇了摇头，张开贴在身体表面的能量膜，接着没有任何景与雾的世界之中，诞生了一个小世界，小世界的范围随着能量膜扩大，周围出现色彩。草地、荒原、天空、森林、河水…仅仅是在现实里随处可见的元素，但目睹它们从无到有，会产生一种难言的感动。
小世界里孑然独立的一间小小的教堂前摆放着一栋白色小楼，不过一人高，却能从其中感受到猛兽的凶悍，骨板搭建的小楼越往上寄宿着越强的怨气，每一节骨板都还保留着它们的主人生前霸道。
三年时间，再次见到这座简单但是不轻易的小塔，女孩依旧难掩心绪万千。
“我的父母，他们怎么样？”
“不算太好，但也算不上很难过，对于你的事，他们当然很担心，但知道有我照拂着，也有信心，教会没有为难他们，只是私自放走你从教徒的角度看算不得什么好事，他们最需要面对的是信仰动摇。”
女孩神伤，但并不为此后悔，她倔强地自己站起来，没有得到补给的三年，她也没有休息过，将身体融入时间再回到五年前在任何空间神教信徒的眼里都不容易。“我知道劝不动你，但还是要说，因果都有定数，就算你回去救回顾意，那也绝对不是现在的顾意，时间上的很多事都没法真正改变，否则我把这条路走上尽头，不至于还是现在这副模样。”
对于师父的想法她也有所了解，但不会认同，自名段愁的老人一刻没有为自己的处境停止发愁不论是从神还是人的角度他都没有活出样子，但并不能否定他在时间法则上的造诣。陌小烟的想法从一开始就与师父背道而驰，可两人就是以这样矛盾的师徒关系走到了今天。
“我们先回去吧，有我在，至少不会有人能为难你。回去看看，他们都挺不容易的，你的逃走不仅仅会造成圣女位置空缺更加会导致整个教会产生信仰动荡，站在你的角度是无奈之举，但一般人看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已经拥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法获得的资源，我仅能说很多事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不会为你与空间神教对立，甚至不会再为你提供更多的帮助，或许不久之后我就会离开这里。”
陌小烟露出恬淡的笑容，眼神真诚，真实为师父的决定感到高兴。“师父终于准备飞升去神界？”
老人含糊其辞“应该是吧！”
“找到了，等会你们先自己找地方玩去，让我试试被人供着的感觉。”神殿里一座神像是少不了的，虽然没有具体的形象更像是一个不规则球体，古烟却能感觉到自己与它之间的联系。从严谨的神秘学角度，神像就是一个信号转换加发射器作为信徒与他之间的交流的中转站，离开中转站也能完成，只是没有坐标古烟也不知道祈福的是谁，说得再好，再让古烟感动，也找不到人。
此时亦有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虔诚伏跪于神像前。
“伟大的空间之神陛下，吾辈至今无法承认圣女潜逃一事的正确性，您降下神旨，说服凡辈开阔心胸，让信仰为自己所用，吾辈以为是天下大赦之壮举，是悲悯世人之盛行。无疑会为吾辈后世之开疆拓土奠定基业。吾辈心胸难有陛下之广博，难以容下眼中飞砾，顾恳请陛下引导，以一明确指引为我辈引路。”
他们的祈求一般都会传到神界网络中枢站点之一，在那里得到正面意义大于负面意义的指引。否则古烟会被公务困死在办公室。
老人还打算多跪个一年半载以示决心。神殿内就只有他一人，外面等候多时同样虔诚祈祷的众人想法都一样。所以这并不是简单的祈祷，而是举宗教的大仪式。古烟整了整衣冠觉得堆在这种事应该郑重一点，但是直接降下旨意好像不是很有说服力。清了清嗓子，“余已知悉汝辈想法。”
如此清晰的神旨还是第一次，神殿外突然震动，生活在神殿附近又未有担任神职的居民，为此感到不解，但从殿外伏跪的神职们的表情看应该不至于是坏事。延迟之后古烟的语音包传至整个星球，所有空间之神的信徒都有幸一睹。
“请空间之神明示。”类似这样的话以亿为单位的数据流往古烟脑子里传，他于是想到还是没法跟所有人交流，借助神像统一说法再接收。
很快就理清了事情脉络。以星球为单位的宗教居然能统一思想已经是奇事，为一个人的离开而动摇更加让人奇怪。
这就是文明的问题所在，好在古烟作为直接上司可以轻易做出引导，省去了一般任务的长篇大论。照搬神界网络《一般神教神旨指导》的处理方式，整个粘贴到神像上，再转发给其他信徒，再没有比这更详细的指引。小到如何对待一朵花都有详细的注释，信徒们面临的信仰崩坏实在不是大事，科学上从心理暗示下手，神秘学上则用神迹循循诱导。很快就能将之调整回来。
巧合的是，他们的圣女正好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圣女回来了!”不知道哪个好事者在外圈喊了一声，接着发起一到辐射全场的信息冲击。
“她身边还有时间教的叛徒”新一轮冲击很快传至神殿内，但因为第一次受到如此直接的启示，教皇不敢轻举妄动，仍是伏跪于神像前，相对的外面几个大主教则起身管理秩序，甚至不需要他们说话，仅仅是起身的动作，所有人的目光就被他们吸引过去。之后很快沉默下来。
古烟在圣女出现之前就发现了她身边那道强大但是信息纠集紊乱几近崩毁的身影。这就是他此行的主要目标，一个时间系真神。绝对时间上看，成神时间比古烟还早，但在段愁的角度看，整个世界都落后于古烟，所以认知中有职员见到老板的拘谨。时间这事越是想要理清就越没法搞懂。段愁作茧自缚多年也有些心得。
“万万没想到，今天居然会真的撞见空间之神，小烟我可能保不了你，如果这位空间之神想要你死我没有办法，但如果他愿意帮你会给你提供比我还要强得多的助力，你好好想想，你现在去他那一边也无妨，我不会觉得是被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