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继续赌下去,没错他就是将这样一个角色表演得淋漓尽致。脸上那种不甘心同时又有些释然的表情足够迷惑住大多数人,当然也得到了经理廉价的信任。全场注意力交给欧阳炘,他甚至没有看牌,也不在意桌子中心的一垒筹码,他专心地注视每一个人,最后终于移回经理面前,“我继续!”
女郎仿佛听错了,真金白银砸在脸上,这么一股庞大的资金如果从面前流过不知会吸引得多少人的觊觎目光,可他居然说还要再加。真正没有人能其他人能承受的金额,她如何能甘心在最后一扇门前倒下,还未能见到欧阳炘的牌前倒下,这根本就是要她死。
古烟恢复对任何事物提不起兴致的脸,往嘴里丢尽一块饼干,“你还有多久,赶紧认输得了。你们不会没发现我跟他是一起进来的吧!”
这无疑增加了此时欧阳炘手上是皇家同花顺的可行度。四张同色的牌虽然从中断开,对赌徒来说却有超乎寻常的吸引力,这一辈子可以在赌局上完成一次并且不被揭穿恐怕是不少赌徒的梦想,“要不你借点钱,把他开了。也要不了多少吧!把公司之类的当掉不就够了!”
“这难道不是虚张声势吗?如果你们真的将牌面控制到最大,是不是没有你更有说服力。先生你好像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得跳出来。”绅士先生多少也有些变脸,强自镇定,但出口时亦无法保持完全没有波澜,他努力保持冷静的样子让古烟难以控制笑容。
失笑道:“你说得对,都对,我完全没法从中找出逻辑漏洞,请你们务必加大筹码,至少要与他对局,不然今天的事会让你们耿耿于怀一辈子吧!2048亿筹码还真是好大一笔钱!”
绅士就此松口,他当然没法拿出怎么多钱,这已经是一个就算世界顶级富豪也会心疼不已的数字,在只有二三十万资产时还有人愿意全部砸下为求一时机遇,可同样倾家荡产一百亿恐怕就少有人乐意。
暴发户也颤抖着开口“要试试吗?”
接着是华服男子,牌经他之手可从欧阳炘最后一张牌赫然不是他操纵的结果,这仿佛是警告,同样的花色却不是那个更加接近的数字,六张里组合出五张。欧阳炘手里还有两张是除了古烟和他之外没有人知道的牌,又或许换牌的高手只有时间换一张牌,所以放在了明面上希望警告其他人。即使是一个组织,他们内部同样也可能因为这一大笔钱闹翻,也就是说甚至有叛徒选择帮助对方这个可能。
从面无表情的欧阳炘身上看不出任何问题,古烟勉强算是一个突破口,僵局而且是主动权在自己手上的僵局,他们还有机会翻盘,只要确认欧阳炘手里没有数年不遇的皇家同花顺,结合四人之力在加上赌场的援助至少不说赚钱,至少不会就此功亏一篑。
“那么请问阁下,你是如何使用高明的手段确定你的同伴手里的牌面的呢?”
“你这话问的,好像在说我们出老千,不好意思,我们两个就是有互相信任的特别默契,倒是你们好似未曾见到足够的配合,难道要别人把钱送进嘴里才敢收?”
华服男子看上去状态更差,情绪十分不稳定,似乎是认识到自己的决定可能造成怎样的后果,此前为了勾起赌场的贪念他们在赌局中投入了大量筹码,这是一场争对包括赌场的骗局,偏偏除了欧阳炘和古烟这样的怪胎,血本无归的可是整整四家人,再没法翻身。
“我怀疑你们换牌!”一声怒吼如雷炸响,华服男子终于忍不住做出不智的决定。他自认手法高明不至于被摄像头捕捉但欧阳炘和古烟却未必,毕竟在人前将他人手里的牌换掉简直骇人听闻,牌是从他手里被抽走了还是脱手的瞬间,至少可以确认他变幻的牌原本该在古烟手里,这两人唯一的交流就是古烟将凳子推到,由欧阳炘扶起,只有这个时间段,有明确的动作为指示当时注意力大多放在古烟身上,是不是随着翻到的凳子更换了手牌?这要比未知手法的换牌更加容易找出破绽。
“所以这位先生你是要申请场外鉴定吗?”经理心念一动如果确认欧阳炘作弊,场上的最后瓜分他入场资金应该也会分到赌场一份,对赌场是有利的,他至今不敢承认欧阳炘牌面是那个恐怖的王者,申请援助的不少,可从他手中流走这比巨资无疑会打击到他的地位。
“鉴定可以啊,但是如果我们没有问题,遭到你们无故怀疑,你们不觉得说不过去吗?”
赌场规矩也有怀疑者若是拿不出合适证据也至少需要对此前的诽谤行为负责,否则只要善用举报的武器总会有收入。真正会赌的人当然都不会靠运气或者相信别人的人品,出千才是行业之中最基本的操作。
“这个,就算阁下不说我们赌场也不会纵容有人肆意诬陷他人。请相信我们一定会给先生合适的答案!”
姿态放得很低,但他毫无疑问已经偏向华服男子一边,甚至在大概推断出整件事的起因经过,他已经知道自己是被算计后,他还是选择了古烟等人的对立面。
古烟也没话说,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只是时不时眼神骚扰已经有些坐立不安将希望寄托于能证明古烟作弊这一件事上的其他人。
“应该快了,这些应该够了,毕竟是刚刚到手的钱,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不过这次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十几亿的买卖其实不需要他亲自来谈,让他来的理由也简单得很,就是想除掉他而已,即使是名义上财团的最大股东,他还是没法主掌整个财团,一样会有里通外敌希图将他排挤出有限蛋糕桌前的人,甚至很可能是他最亲近的人。
“随你,不过你叫我来就是为了保底?还是在这种地方特调局的手也不至于能伸到这里。”
“倒不是想让你帮我,只是我想后背交给一个靠得住的会比较安心!”
“大男人能不能别说这么恶心的话,这点小事我也就是挥挥手。”
这两人的对话在坐立不安几人组耳朵里当然都云里雾里,经理很快让人将监控设备的投影带来,在桌上以3D形式呈现,主要关注的自然就是欧阳炘扶凳子这个时间段。“瞪大眼睛看好了!”古烟没有半点被怀疑的自觉,甚至不是自信不会被发现而是就算被发现也没人能把他怎么样这种淡漠。
经理眼角一跳,长年混迹鱼龙混杂的赌场他看人的时候会下意识将一个人拆成几个部分,如同程序一般对号入座,将人详细划分到不同位置,甚至有数十种模式,每一种他都有应对措施,古烟此时的表现结合起来,正就是他最担心的。强大的底气与浑然天成的气质,并且完全没法看出他的目的。他开始思考贸然得罪这样的人会不会带来更加巨大的损失。
“看够了,没有给个结果吧!还有你们什么时候能开牌,看我兄弟手上的牌都掉色了!”检查过程中就连无关的服务员都不时扫过欧阳炘手里的牌,几个参与者怎么不趋之若鹜,仅仅两张牌就掌握着数十亿金额,多么可怕。
“你们到底开不开?”古烟催命一般的发问,更加加重这些老油条身上的压力,确实有每遇大事有静气的人,但也只是大事不够牵扯到要害。此刻古烟把握他们的命脉,就不由得他们冷静下来。欣赏他们的表情实在是一件让人恶趣味横生的妙事。
五人眼色交流,就如古烟所说现在的一个决定只要不曾为他们带来胜利都是未来难以绕过的心理障碍,往后本就不剩下的金钱观更加残缺,期待负负得正不切实际。眼前这些就是他们的命。
经理终于放弃思考,他意识到已经把自己带入一个赌徒的角色,但干他们这行的最是对赌徒身份愤恨不已,最是明白,赌不仅仅是让人倾家荡产这么简单。以强硬的口吻道:“赌场虽然没有对对局时间有要求,但各位还是不要犹豫太长时间,如果影响到其他顾客我们可能会采取强硬手段执行判决。”终于有一个公正人的样子,不过古烟看他的眼神仍是充满戏谑。这让他的自尊心更加深受打击。
苦恼交给四人,女郎不时喝水,她的目光很快离开赌局,慢慢缠绕在古烟欧阳炘两人身上,古烟屡次将女侍推开,欧阳炘虽然没有主动拒绝但也保持着距离。很有可能是已有家室,可这比起一般人未必不会更好对付。
华服男子一个大脑之中分出两个意识,无关与赌局,或许他也有美好的未来。绅士终于缓慢克制住情绪,极有风度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说起烟就不得不提古烟嘴里叼着的巧克力已经完全失去踪影。暴发户沉默不知在想什么,不管在想什么肯定都不是在抉择。“看来你们不打算进行下去!那我就要做出赌局的判决,除非拿出证据否则你们没有拒绝赌局宣判的结果!”
其他人依旧默然,经理吸了口气,示意他马上就会作出宣判。
“那么我宣判这场赌局是这位先生的胜利,他可以获得场上所有筹码。先生需要我帮你收好吗?”
欧阳炘点了点头,古烟跳出来失口大笑,一边将欧阳炘的牌揭开,当然不是什么同花顺。其他人同时松了口气,这就是最合适的结果,神不希望他们赢就这么简单。绝对不是他们的判断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