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科尔又解开两个疑惑，难怪老板不曾离开，而是乖乖等他到来。
抽出腰带上的手枪，尼科尔在怪物的注视下靠近。并且将手枪对准对方。怪物安静等待着，从双眼中看不出人类的情感，尽管它的五官是人类以自己为模板想象出来的恶魔形象。尼科尔已经不能判断它是人还是其他的什么生物，或许故事很简单，一头生化实验室跑出的怪物杀死了两个人，但老板却误以为他们抓到的是人。虽然到处都是破绽，但尼科尔还是决定先以自己的猜测为基础构思后续的情节。“你怎么了？”尝试与之交流，最好确定对方只是动物。
事实又让他猝不及防，“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没有半点表情，也只是一丝不苟认真说话的语气。它认真的不是话里的表达，而是说话这件事。
“你是什么？”试探性问道，并不期待对方能解释清楚。
“我…当然是人，只不过与一般形式的人不同。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尼科尔皱着眉头，这头怪物又足够的判断力，能够交流，并且逻辑没有问题，一点也不像精神失常的凶手，不，它本来就不是凶手，尼科尔给自己暗示到。再问“从他们的叙述中，你杀了人？这是为什么，而且你为什么是这副样子。”
怪物停顿片刻，“就好像你们杀死虫子未必是因为它们有什么影响。至于样貌，这并不重要。”
在对方的观念中它只是一个长相比较奇特的人，也并不喜欢别人谈论它的样貌。未必是因为自卑，不少人不喜欢被人谈论。“那你为什么不想杀我？”
“就像看着蚂蚁窝！”
“什么？”
“不管用水还是火，一个蚂蚁窝都很难清除干净，而且还会被慌不择路的蚂蚁攀附或者撕咬。”
“可你应该知道你杀了人，我们不会放过你！”尼科尔情绪要远比怪物激动，不像是一个办案中的警部成员。
“你们什么都做不了，有些人被你们当作跟自己一样弱小，有些人天生混乱，还有些人就如你们支配被杀灭。”
“我们死了，你们就能生存？”并无思虑的一句话却正好戳中怪物的心绪。“不能，但是也不应该能。我们并没有比你们高级，只是武器，只是武器。”
“为什么要重复？”保安关注着这边的情况，他们尽力不去想怪物还是人形时，对女人的残酷行径。但脑海中一旦留下这类画面就难以根除，并且会被很小一点类似契机诱发。古烟的声音在瑞伊脑海中响起，这一次不是他自以为了解的古烟的模拟指引，而是古烟真实的表达。叙述过程中，瑞伊也面对精神折磨，古烟将手贴着他脑门上，慌乱的语序逐渐恢复正常。“不能持久，他的大脑不是这些信息的合适容器，还不能解码吗？”灵霜在屏幕面前好一阵鼓弄，不过效果并不是很好，屏幕上还是杂波多于有效信息。而就算是有效信息大多数也是无意义片段。说白了就是人脑自主联想的片段，反推诱因难度很高。“但从他的叙述中我们已经可以得到不少信息，首先是异化，那时的异化似乎与现在有很大区别，他们能够保持理智，甚至有一套自我包容的世界观。”
“想知道更多消息，只能继续问下去。瑞伊，试着继续回忆。”
“好！”随着回忆深入，对他来说就像是要把思想的山峰颠倒过来，浮出水面的一部分才是能够被表达的，负担可想而知。
“你为什么要重复一遍，是因为你也有迷茫吗？你在害怕吗？”尼科尔不肯放过对这种不明生物的缺点的试探，找到它的缺点可以让身为人的尼科尔获得安全感。当人类对未知的恐惧开始增长时，他们企图通过了解未知来战胜它们，不过往往事与愿违。
“并非如此，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好像不合逻辑，我只能不合逻辑。”怪物痛苦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如果存在逻辑我应该…跟你们一样！离开这里，找到杀死我的方法！”
怪物又开始变化了，但并没有更加难以理解，它的外貌更加贴近人类，利爪恢复人类手指，也开始恢复表情，看上去是痛苦。
瑞伊用双手捶打头部，这些信息就像被揭开的伤口，但伤口并非在他身上，而是在别人身上，他却能从这个他人身上找到共鸣点。脆弱到就算看别人揭开伤口也会痛苦得不能自已。
“继续下去应该也不会有效果。”夏韵将室内灯光调回一把亮度，打开通风口，温和的凉风一下子吹进来，屋内的气氛缓解几分。
“但是不试试就没法确定，而且任由这些记忆流失是不是太可惜了！”
“我们还可以继续找其他合适的人去尝试进入同样的环境中，直到拼凑出整张拼图。”手掌放在古烟的肩膀上。
“我也不是什么恶魔，这是在治疗他。”瑞伊也能感受到脑门的冰凉触感。同时仿佛解冻河水流淌而过的精神世界，万物开始复苏。瑞伊带来的情报肯定不是毁灭教派上面的神明容许的，古烟一早就在等反噬出现。事情不出所料，立刻又有一连串记忆于瑞伊脑海浮现。“我…逻辑的尝试，更强的生物，统治人类，你们无法获胜。”
“停下回忆，你现在是瑞伊，有一个叫古烟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