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银消息传开后,各级官员开始闻风而动,找上门的自然不少,每日有数十名官员等候在衙门外,他们要找钦差魏大人理论。
魏伯仁为了避免麻烦,大清早从后门出去,就带着常冬生、小铁脚和两名差役,着微服察看灾情去了,。
五人坐上一驾马车,出城到了淮河边,灾情似乎并不严重,看到的是多处没有修好的河堤。他非常痛心,朝廷每年都拨付巨款,真没想到竟然修成这个样子,可悲可叹啊。幸好今年省城没有大灾,否则损失一定惨重。
常冬生看到快坍塌的河堤,问道:“大人,这些堤坝恐怕好几年没有修了吧?要不然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魏伯仁询问两名差役,他们连忙摇头说不归他们管,也不知情。
“说是河堤每年修,年年修不好。朝廷的银子就这样扔到了河里,真所谓天灾人祸。”魏伯仁说,“今年不把河堤修好,那明年汛期一到,还不是一个灾难之年吗?如此往复,何时是尽头,百姓不就没有盼头了?”
“爷,不是说江南省遭到大灾了,看省城附近灾情并不严重,还要勘灾赈灾吗?”常冬生问。
“江南省地方很大,省城受灾面积小,其它地方兴许会严重些,听说寿阳受灾最厉害,过些天爷就要去寿阳勘灾。”魏伯仁说。
两各差役第一次跟钦差出来,有一个就斗胆问道:“请问钦差大人,听说要捐银赈灾,这法子能行吗?朝廷真的不拨银子了?”。
“捐银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江南省捐银无非两种人,一种是江南省的商人,江南省商人可了不起啊。他们渗透苏浙全境,抢滩控制长江流域、淮河两岸,往来于京、晋、冀、鲁、豫,西挺江西,沿东南进闽粤,进而扬帆入海,足迹几半禹内,可谓其地无所不至,其货无所不居,创造了很多神话。江南省商人的潜力不小啊。另一种就是江南省的官僚,坐享朝廷赈灾救助数十年,此时,灾情严重,国难当头,捐点银子出来,也是应当的。如今朝廷剿匪事急,多地受灾,国库没有银子,拿什么给你们。当然捐银自救这事说起来容易,办起来也困难啊。二位能不能捐些银子啊?”魏伯仁知道捐银会面临诸多困难。
两位差役相互看看,有些不好意思。其中一个说:“大人,我们不是当官的,少捐点也行,多了真没有。”
这时,有一只小船摇过来。魏伯仁吩咐常冬生:“叫船过来,我们到河对面去年看看。”
刚上了船,突然看到远处有百余人奔跑过来。魏伯仁正纳闷,差役说是灾民,让大人赶紧过河。魏伯仁不肯,想跟灾民了解情况。常冬生和差役连忙让船夫将船划走。
魏伯仁有些埋怨常冬生和差役:“你们为何不替老爷分忧一下。到江南省数日,事情毫无进展,皇上还等老爷的呈报,一定要早点将勘灾情况报上去。这灾民在此正好能了解些情况。”
差役并不当回事情,说道:“大人,江南省的灾民年年都有,没有办法的。”
“此话怎么讲?”魏伯仁问。
“唉,一言难尽。大人还是回去问衙门的官员吧。”差役相互使眼色,不肯说话。
船很快就渡到对岸去。察看堤坝后,当地防灾意识薄弱,情况也不容乐观。有些地段堤坝失修,水已经渗透到地里,不少植物泡在水里。他问了一个在田里清理农作物的老汉,老汉看到陌生人,似乎有些警觉,不肯多说话,只是说今年收成要减少,明年的日子会过得紧些。他们又走了一些路,几名衙役明显感到吃力,连连叫苦,跟钦差说,各村情况都差不多,不用看了。
魏伯仁停下,朝前方看看说:“前面就是客店了。”
听魏伯仁一喊,众人有了精神。他们在前面一家非常简陋的小店前停下休息。这时候,已经是申时,夕阳映照在路边被吹动的树叶上,泛出刺眼的光芒。
几个人坐在凳子上。店小二过来:“各位客官,你们要些什么?”
常冬生瞅着店里的东西:“你们有什么可吃的。”
店小二说:“没有什么可吃的,我们这里专做豆腐脑,是江南省最正宗的。”
常冬生有些生气,只有豆腐脑?那我们怎么喝酒,刚想讨酒喝,
魏伯仁摆摆手:“行了,行了,就上豆腐脑吧,改日我再请各位喝酒。”
另一衙役说:“小二,你多上几碗啊。”
店小二连忙应承着:“好啊,各位客官稍等。”
不一会,店小二上了豆腐脑,几人开始吃了,几名衙役非常快地吃了一碗又一碗。这豆腐脑就是水,不耐饥,怎么也吃不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