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儿子总算将他送上轿子:“郑大人走好!”
赵家人目送知府轿子远去。
赵大成埋怨父亲说:“爹,你怎么能答应让兰馨陪郑大人喝酒?”
赵铭文虽然有些醉意,但脑子还清楚,知道儿子不满意,就说道:“郑大人醉了,第二日必不知道。这些日子你们三兄弟都辛苦了,都早点歇了吧。明儿早上,都到书房来。”
说罢,赵铭文转身往宅内走去。
崇武趁着醉意得意地看看两位兄弟:“你们猜,明儿谁是赢家?”
“还用说吗?当然是二弟你了,你的贺礼太贵重了,我和三弟想都不敢想啊。”大成说着边示意德伦。
德伦点点头:“大哥说得对,一定是二哥你的。”
“大哥,何以见得?”崇武掩饰不住喜悦之情,可还是假装疑惑。
大成笑了笑:“明摆的事。这上等福建寿山芙蓉石值钱啊,还有请雕刻工匠雕刻,费时费工,得千两银子吧?”
崇武不高兴地反问:“大哥,你那百寿字不也请了百十号人吗?那么多人,得耗费多少银子?”
“我没说花银子。”大成解释说,“那一百书家都是我的书友,怎能要银子?我不过是请他们喝口茶,代为操劳而己,我欠他们的只是人情而不是银子,况且兰馨还有一份呢。”
崇武试探着说:“三弟是何意思呢?”
德伦非常地真诚:“大哥说得对啊,肯定是二哥了,这寿山石雕工精湛,寓意深刻,的确非同凡响,我们赵家也只有二哥才能想的到。”
崇武听了非常高兴地笑了,突然又板着脸:“两位兄弟,说实话,也只有我赵崇武这点东西上了孝心,你们平常不是很有孝心的吗?我看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大哥这百寿图能值钱吗?寿阳这百人书画家,有几个是名家?三弟那破香炉简直就是在拆赵家的台,就是说的天花乱坠也没有用。不是碍着知府的面,爹还不把那玩艺扔了,哼。”
崇武说完走进了宅院。
德伦很不高兴,大成宽慰道:“三弟,崇武今天喝多了,他就是这个争强好斗的性格,你别介意啊。”
德伦无奈地摇摇头。
宴会结束后,尹发亮将老太爷你抚到书房的太师椅坐下,也许是激动,也许是劳累,老人家又喝了点酒,有些气急。看得出,酒是多了点,但神态上对今天的贺寿似乎也有不满意的地方。
丫环端上茶水,老太爷喝了以后,感觉好一点。
赵铭文一直视尹发亮为已出,非常信任他,在赵家二十多年了,赵家有今天少不了他的功劳,明日也有他的赏银。
“你对他们三兄弟这一年来的情况怎样看啊?”赵铭文问道。
尹发亮知道老爷要考虑明天的奖赏,正在衡量三个儿子的孝心。对于他来说,不能有丝毫偏颇,否则会影响老太爷的初衷。但此时,既然老太爷问道了,他心里便犹豫起来。说实话,赵家三个儿子个个能干。平日里老爷管得不多,但经常在打听,在关注。赵家最让人担心是二爷,脾气不好,经常训斥他人。不过二爷也是最大方的,常会给下人银子花。今日里老爷问到了,不能不说,也不能老实说,只好模棱两可地说道:“老爷,今年灾情不断,行情有些影响,三个公子都很辛苦,他们也很尽心了。”
赵铭文又问:“账的情况如何?”
尹发亮想了想,只好如实回答:“老太爷,除了老大,老二老三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赵铭文叹气,他深知三个儿子的禀性,希望他们为赵家光宗耀祖。本来想在今年的祝寿仪式上宣布三个儿子分家,各自承担一份家业。然而从今年的形势看,还需等等。他最担心老二,游手好闲,真正尽心去做的也不多,听说今年灾情中倒塌的堤坝也是他做的,实在不太放心。这次祝寿石雕,孝心可嘉,但铺张浪费,不是赵家治家的传统,正是他的忧心之处。
赵铭文问:“老二还是经常出入烟花场所吗?”
尹发亮低下头没敢回答,此时无声胜有声,赵老太爷心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