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赵家花园里,赵铭文被大成扶着慢慢走着,呼吸着清新的花香味,。走累了,赵铭文在亭子里坐下,若有所思,非常感慨地说:“爹这次的寿你们操办的不错,为赵家长了脸。特别是郑大人也来祝寿,何等的光彩,以后我们赵家与府衙的关系就更融洽了。”
“是啊,爹。郑大人文人气十足,这人嘛还可以。”赵大成对郑泰的感觉还行。
赵铭文摆摆手:“我们不管他好坏与否,赵家都要去跟他多沟通,多联络,官员也是我们商人的衣食父母啊。作为商家离开官府是办不成事情的,这一点我们赵家更应该注意。”
大成点点头:“孩儿知道了,请爹放心。”
“如今不是乾隆哪阵子了,自从和绅砍头之后,嘉庆皇帝对官员的腐败恨之入骨,已经有多名大员落马,地方官员行为也都有些收敛,其实这也是治表不治本,倘若真的形成了清廉之风,百姓自然高兴,对我们这些乡绅也有些好处。唉,事事按规矩走自然是好,不过我们以后做事或许会更难,有些实权的官员没有了进帐,靠可怜的奉?,恐怕还是不愿意的。我们也不能沿用过去的办法了,送银子也得送得在理,送得让人放心。”
大成点点头:“我也同意爹的看法。”
“眼下江南省淮河大水,朝廷很着急。联想早些年皇上刚刚继位,白莲教闹事,不得已搞了捐银捐官,我们赵家也出了一万两银子给德伦弄了个漕运,官不大,亦官亦商,但毕竟对赵家是有利的。不知这次又该做什么了?”
“听说皇上派人来江南省督办赈灾,很快会来寿阳。”
“两淮之灾,多因人祸而起,朝廷派人来赈灾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只要不涉及我们商人的利益,管它何人来啊。”
爷俩正说着话,二少奶奶处传来了叫喊声。爷俩连忙赶到二少奶奶房间,小梅替她擦着虚汗,原来二少奶奶一度昏死过去。
二少奶奶喝了药,似乎平静了些,气也顺了。赵铭文看着儿媳病得如此重,安慰了几句,叹着气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赵铭文回到自己的厅堂,关切地问起崇武的媳妇病该怎么办。
大成说这几日请了好些个郎中,都说是做产那会落下的病根,加之二妹体质较弱,肺疾严重,郎中说治愈非常困难。
大少奶奶伤心地说:“昨日我去看二妺,脸色发白,身体虚弱,哭得挺伤心,恐怕是日子不久了。”
“不管怎么说她是我们赵家的儿媳,花多少银子还得治,你们明日再请些土郎中给看看,跟崇武说说,顺便让他去她娘家报个信,免得以后落下个话柄。”
“请爹爹放心。我差人去省城请个郎中吧。”
赵铭文点点头:“崇武这几天上哪儿了,怎么不见人影呢?自己的老婆病得那么严重,也不在家好好照料。大成,你当兄长的可要盯着点。我放心不下的就是崇武。
大成知道这个弟弟,生性好动,成天在外面,家里从来不会待上一整天。这不,到了晚上还没有回家。作为兄长,面对父亲的要求,他也常常感到无能为力,这一次祝寿二弟受到父亲的责罚,已经是恼怒在胸,此时若为弟妹的事情劝解他,恐怕也是没有作用的。
这一点,连二少奶自己心里好清楚。感到自己来日不多时,更加伤感。病痛之时,也只有小梅陪伴身边,此时她觉得小梅是最亲的人了。
二少奶奶把小梅拉到跟前:“小梅,你跟姐姐来到赵家受了不少苦,姐姐真对不住你啊。”
“姐姐您不要这样说,我从小就跟着您,吃点苦算什么,只要姐姐早日康复。到那时,我跟姐姐带上宝根去郊游。”小梅一听二少奶奶的话,心里就像刀子扎似的。
“姐姐恐怕是不行了。自打宝根生下来就一直落病,真不知前世做了什么?原以为嫁了武秀才是福份,可是他天天酗酒,日日寻欢,我都病成这样也不放过,连点怜香惜玉都不知道,咳咳。唉,我就是这命啊。”
“姐姐不要说了,您会好起来的。”
“小梅,姐姐日子不长了,你要好自为之,我会求老太爷放你回家,嫁个好人家的。”
小梅眼泪就止不往下掉:“姐姐,我不会离开您的,小梅要姐姐,姐姐若是不在,小梅还能苟活人世吗?”
二少奶奶与小梅搂抱一起啼哭起来。
大成和夫了从老太爷屋里出来,突然听到假山旁两个女佣在说道。
两人停住脚步静听。
“二少奶奶本来病得不重,都是二爷闹的。”
“怎么会呢,二爷就是脾气坏点,其它不是挺好的吗?”
“就是这太好的事惹的。二爷是武秀才出身,每日有使不完的力气,二少奶奶那么虚弱,你没听见二少奶奶哭叫吗?不要说是个病人,就是个身强力壮的女人,这日日夜夜同房也经受不了是不?”
赵大成故意咳了几声,女佣赶紧溜了。
大成非常生气:“听到吗,连下人都知道,成何体统啊。近日连二弟的影儿见不到,有二弟这副德性在,二妺早晚还不得给害死。”
大少奶奶急了:“这可怎么办好?老爷,你可要想想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