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武被老爷禁止出门,赵家府上的下人都在猜测,议论颇多。李家财来到赵家时间最长,对赵家情况知之最多。那晚他正与阿根巡更时坐在八角厅抽烟闲谈,就说出了赵家的状况。
“阿根兄啊,今日是个吉日,平日里咱们还不能坐在这八角厅闲扯呐,这可是当年皇上坐过的地方。晚上没人了,我们也享受一下,沾点当年皇上的福气。唉,你说咱们这些当家奴的每天受罪是为了啥呀?”李家财来府上打长工几十年了,总觉得没有原先想得好,辛苦一年,也得不了多少银子,所以才会唉声叹气。
“李叔,你这不是废话嘛,当然是为了银子。有了银子,吃好的,住好的,还能娶上一房媳妇,生他十个八个儿子。”阿根说了实话。
“我到觉得全是为了赵家。你想想,从我爷爷这辈就开始到我这辈,全给赵家当奴,得到啥了?我儿子如今也在赵家当家丁,以后还有孙子,子子孙孙还有个完吗?一辈子就是个奴才命。”
“怨谁?你们李家就这个命是不?你啊学着我,我从不愁这事,每天有我吃有我喝就行啊。跟着二爷,坏事也做,吃喝玩乐也不少。以后积攒了银子,再弄个娘子,留下几个子孙,那也就够本了。”
“你阿根这德性怕是没这福份了吧。哎,阿根,你说二少奶奶死了不少日子了,二爷为啥不出门啊?平日里他那个劲头还能扛得住?我寻思,这没有女人的日子,二爷怎么过,真是怪了。”
“李叔,这事是有些蹊跷,这二爷脾气大得厉害,我也不敢去打探。听丫环们说,二爷整天练武练得筋疲力尽,我想他那事也就不在心上了。”
“练武有什么用?你没老婆不知道是啥滋味,难啊。”
“听说二爷近日常去三少奶奶这里,按二爷的个性,会不会……”
“阿根,这你别乱说,这话可要小心,被老太爷知道,就得把你赶走。我们做下人的,不要管主子的事情,就是看见了什么,也要当作不知道,唉,呆在大户人家也不容易啊,你要跟李叔学学。”
李家财他们说得不错,赵崇武已经忍不住,朝胡杏花下手之后,得到很大的满足。他想不到在自己的府上,也近水楼台,得到如此柔情矫美的女人,心里还在怪三弟不会享受。爹爹这次又放他出门,简直是猛虎下岗一般,迫不及待要去享乐了。
马俊见二爷出来了,帮着一招呼,狐朋狗友立即去了八仙楼。酒过三巡之后,马俊就说了:“二爷啊,你这会儿病得是好厉害啊,人愣是不让见,咱们兄弟可都着急啊,这日子没法过了,恨不得带人冲进府上,把你救出来了。”
“别说了,别说了,真是他妈的倒霉事。我家老太爷怪我照顾媳妇太少,责罚也是应该的,来,喝,喝。”崇武连连摆手,不让说。
肥胖的绸缎商钱三位跟赵崇武是铁哥们,当年他还很小的时候就崇拜他,甚至跟他还学过几天的拳术。这会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二爷,这寿阳没有你在,听不你的声音,看不到你的影子,多少是煞了风景,大伙也觉得浑身没劲,你说是不是?”
“那当然,赵老板是能文能武,又通经商,只要在八仙酒楼一站,这长明街就稳稳当当,出不了半点事,甚至连衙役也不用了。”典当行的金老板也不甘心落后,连忙吹捧一下。
蒋奉天平日里常来酒楼喝酒,与赵崇武喝酒无数,再说也是远亲,所以也走得比较近。赵崇武多日不见了,他也有所耳闻,老太爷知道他对二少奶奶不太好,所以罚他闭门思考,推说生病只是借口。听了其他人的话,他说道:“我想赵老板是心病吧,短暂的伤感也是人之常情。我听说练武之人,闭关之后,必然是功力精进,倒时候给我们亮几手。”
“你们也别吹嘘爷了,没有爷这日子,寿阳长明街道上可能更加安稳。说不定还有人指望二爷真的一病不起呢。不说了,你们说说最近有甚么好事?”
“好事。我的绸缎生意不错,看来这灾害之后商贸正在恢复。骂人是今年寿阳灾情严重,衙门赈灾是慢了些,但也没有生出民变,不容易。”
“我的典当行生意也不错,听说钦差有捐银子,那些平日里没有什么银子的官员都比较急,有些人已经拿出文房四宝换银子了。”
“红春楼又来新人了,听说是苏州名妓,是郑大人的同乡,慕名而来。红春楼下轿子排成了长队,有的提着钱还摸不了小姐的手呢。”马俊说道,眼神里满是羡慕。
“竟然有这等事。那玉蝴蝶呢,不是头牌吗?”崇武有些吃惊,想不到闭门思过十几日,寿阳就变化着了。
“不要小看了玉蝴蝶,人家有来头,当初也是一气之下来的,说是京城的富商还是追踪而来,舍不得这个鸟飞了,又带着上京城去了。”金老板的话语中有些惋惜。
赵崇武听了有些吃惊,更是伤感,后悔自己当初酒量不抵玉蝴蝶,没有好好跟她上床睡睡就醉倒了,现在想来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