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馨正在弹奏古筝,婉转悠扬的乐曲让听了生出无限的感慨。一曲终了,丫环小如却哭了起来。
“小如,你怎么哭了?是姐弹得不好?”
兰馨姑娘是个非常多情的人,自从二婶和小梅离开之后,这些天神不守舍,思念心切,弹的都是伤感的乐曲,听得小如心都快碎了。小姐坐下写的诗词也是心肺俱焚,想到这里,小如因此就不知不觉地哭了起来。
“不是啊,小姐。听了你弹的曲子,我想起了二少奶奶和小梅姐姐,这些天你总是伤心着,唉声叹气,还净是弹悲伤的曲调,连填写的诗句也满是泪水,小如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为小姐的身体担心啊。”
“是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兰馨思念二婶和小梅,心里就是过不了这个坎。她们太善良,太年轻了。唉,我不要哭了,人生一世,来如风雨,来似无物,去似微尘,人死不能复生啊。”
兰馨放下琴,站起身子,活动了一下,长长叹了一口气。
“小姐嘴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听你的琴声就知道了。”
“好,从今日起,兰馨就不弹伤心的曲调了,本小姐要弹欢乐的、高兴的,要弹凤求凰的曲子。小如,要不要我弹一曲。”
“不要啊,我刚哭过,哪还有这种情趣啊。”
“那好,我去绣花吧,你去店铺里再帮我买些金银线来,要苏州产的。”这绣花的针法有齐针、套针、扎针、长短针、打子针、平金、戳沙等几十种,使用的线不一样,所以经常要去卖。
“好的。”小如出门上街了。
兰馨静下心来开始刺绣。她学的是苏绣,色彩鲜明,古朴大方,用色和谐文静,不露生硬跳动痕迹,行针平匀熨贴,毫无参差之处。她一直暗暗在为参加绣女节做准备,一幅孔雀图,她已经刺了一个多月。历年的绣节都非常热闹,可赵家家教严格,不许待闺之女外出,兰馨因此一次也没有参加过,更不用说拿绣品去了。今年的绣女节不会因灾而低调,人们反而想通过节日来求助于神仙,保佑寿阳百姓平安,因此竞争会非常激烈。兰馨以为自己快成年了,爹娘会放她出去,便精心准备的绣品,并没有想过要在绣女节夺取有好的成绩。
“小姐,小姐。线买来了。”过了半个时辰,小如跑进来。
兰馨放下针,站起身:“小如,急甚么呀,你跑慢点好吗?”
兰馨接过线,仔细地察看。小如一屁股坐在橙子上:“真累死我了,喝口水。”
“买个绣线跑什么,慢慢来好了。”
“小姐啊,我告诉你一个好事,你可要奖赏我啊。”
“好事?你说是好事就一定是好事吗?哼,本小姐不稀罕呢。”
“哼,我才不信呢?告诉你吧,是蒋公子的事。”
听说蒋公子,兰馨一愣,心里不由地闪过一个念头,便很快就过去了,转而笑笑道:“真好笑,蒋公子的事与我何干,他是他,我是我。”
“好吧,别人不稀罕就算了。反正我是要去看的,明儿我不伺候小姐了,你就放我的假。”
“鬼丫头,好大胆子,你话说一半想干甚么,你胆子好大啊,看,看个鬼去啊。”
“对啊,我就去看,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想蒋公子眼中的绣女,她啊一定非常非常的漂亮,温柔可爱。”
“你说甚么啊,绣女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急了吧。”
兰馨拍打小如:“死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快说!不说,小姐把你赶出府去。”
“小姐,你饶了我吧。我说,我说。是这么回事,小姐啊,三少奶奶那日不说要找蒋公子嘛,她还真去了,正好蒋公子不在,你说怎的,听蒋家母亲说,过些日子要到盘龙山参加绣女节去,一来选购绣品,二来看那家姑娘好,给蒋公子选媳妇呢。”
“趁绣女节选媳妇,这蒋家还真的想得出来,此事是真的?”
“三少奶奶那嘴还能藏得住东西,她在街上买东西时我碰上了,见我买绣线了,便问用处。这可是她亲口说的,还让我问小姐去不去,她是一定要去的。”
小如这番话说得兰馨有些心动起来,年年听说绣女节如何如何好玩,可爹娘就是不许她去,原因很简单,节日这天男人会摸女人,女人被摸的次数越多,这女人就越受人喜欢,越有仙气。
“绣女节我每年都想,可爹爹不同意。今年我一定想法去,不过不是参加他蒋公子选媳妇,那是他的事,我没有兴趣啊,我只是看看节日是怎么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