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正在书房看书,今日看的是唐代李白的秋风词: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每每读到此词,他总是感慨万千。对于兰馨,也只能远远看看,日日想想罢了,若是平民百姓,他早就强势占有了,至少会将她置于他处养起来。可赵家是当地豪绅,动弹不了,这便是他心中的苦。
突然,刘师爷跑进来禀报,说是赵家又出人命了,他的心猛然一震,这赵家还真不是省油的灯了,怎么又出事了?但他转眼一想,不是吗?只有赵家有事,才会来救助于他,只有别人困难的时候,才会需要于他,才能显出自己的价值。这不正是自己接近兰馨的机会吗?
想到这里,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问:“是谁来衙门的?”
“禀报大人,是赵大成带着地保和女佣人过来报案的,说是赵家昨晚死了三个人。”
郑安很吃惊,死三个人是个大案了,作为地方要非常重视了。他挥挥手说:“让他们在公堂稍候。”
刘师爷出去后,他坐在太师椅上,端进茶碗,慢慢喝进茶来。
郑安这故意怠慢的动作,让赵大成心急火烧,在公堂连连打转,不知如何是好。赵大成再三询问刘师爷,郑安大人什么时候上堂。这刘师爷也不知道郑大人为啥不上堂来,只好摇头。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郑安才缓缓而来,见到赵大成连忙拱手:“原来是赵兄啊,怠慢,怠慢,本官刚刚处理一桩急事,来迟了,见谅啊。”
“郑大人啊,我们赵家对不住知府大人啊,数月前家中出事,劳大人费心了,今日又有三人突然死亡,只好前来报案,望大人明察。”大成说着,招手让地保黄易上来禀报。
黄易并不知晓细节,只能将看到的现场陈述了一遍,随后张嫂将发现的情况如此一说。郑安知道了一个大概,便点点头。
“现场既无血迹,也无凶器,更无搏斗痕迹,这突然死亡的确有些奇怪。这样吧,刘师爷,通知何连喜带人勘察现场,尽快禀报。”郑安对赵大成说,“赵兄啊,本官近日偶感风寒,就不去现场了,请刘师爷代劳了,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跟他说。”
听到郑安大人发话了,而且也没丝毫恼怒的表现,这让赵大成非常意外,也非常感激。他连忙拱手致谢,随后一众人就赶回老三家去了。
望着赵大成出去的背影,郑安不由地得意地冷笑起来。
何连喜因为处理赵家的事情,得了好处,也担了风险。幸好郑安与赵家关系好,并没有追查他,也算侥幸逃过一劫。没曾想,刘师爷派人来说,赵家又出人命了,而且是三条,他当时就瘫在地上,几乎站不起来。
老婆将他抚起来说:“是祸躲不过,你不去也得去。”
是啊,寿阳府要说仵作的技术,也只能是他何连喜了,这说明郑安大人还信得过他。然而,他想到,也许郑安想再次考验他,这可能是自己生死竭抉择的机会,弄好了继续在寿阳呆着,弄不好或许牢狱之灾,更严重的是脑袋搬家。
想到这里,他掩饰不住就掉泪了,对妻子说:“倘若我明晚回家,一切照常,倘若两夜不回,你就早点回老家,以后把孩子养大,就算对我何家有个交待了。”
老婆听到这话就像是临死告别,也禁不大哭起来。衙役在外听到哭声,不知道什么事情,连忙进来,见两人抱着痛哭着,便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是你们家死人,哭什么呀?快走,快走,刘师爷还在赵家等着呢。”
何连喜听到衙役的喝斥声,只好收拾东西赶紧出门。
一路上,何连喜看到许多百姓朝赵宅而去,如此轰动的事情一下就传记寿阳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