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楚了。”
“蒋奉天、李家财父子是怎么死的?”
“大人,民妇真的不知道。”
“笑话,他们可是死在你的家里,恰巧这天你就回了娘家?难道你有先见之明,知道府上会出事?是不是有意回避,让人觉得不在现场啊?”郑安早就知道她当天回了娘家,可他还是要追问。
“大人,民妇好久没有回娘,只因老父亲生病,兄弟有事相求,才回家的,与出事同日是巧合罢了。因老爷不在家,民妇不放心第二日便回来了。大人,民妇没有半点假话啊。”说罢,胡杏花哭了起来。
郑安用惊堂木一拍,问道:“蒋奉天为什么跟家财他们出去?”
“我家老爷将事情都交给奉天打理,至于他去做什么,民妇也不太清楚,听说是去山里拉木碳去了。”
“蒋奉天一个富家公子,平日里出入酒楼风月场所,怎么可能与下人一起喝酒?这就奇怪了,这李家财可是你的家奴啊。”
“大人,李家财父子是赵家的长工,我家老爷外出时请了蒋奉天管理家务,他与李家财父子外出回来,兴许是晚了,就在一起喝酒了。大人,蒋奉天还是我的族亲,他一直对待下人很好。”
“你这么说似乎也是有道理的,”郑安觉得问不出什么事情,又不便动刑,只好问道,“赵胡氏,这些下人平日里有过隙吗?”
胡杏花摇摇头。
“那你以为是他们怎么死的?”郑安又问。
“恐怕是他们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吧,听人说眼下的磨茹有毒。”
郑安听罢没有再问,让人带她下去。
“大人,会不会这个女人因奸情而杀人?”刘师爷说问道。
“奸情?怎么会啊,这三人里谁是她的情夫?”郑安有些不明白,说道,“蒋奉天?他可是赵胡氏的表侄;李家财是个老头?铁柱这个臭小子?你说那个像啊?你是不是看这个女人太漂亮了才想出这个主意?
刘师爷摆摆手:“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听大人这么一说,确实是小人胡乱猜疑了。下一个传哪位?”
看似比较清楚的庭审就结束了。刘师爷提醒丫环小翠还没有提审。郑安摇摇头,又摆摆摆手。他回到后院书房,坐下后,对刘师爷说:“人先关着别放。”
刘师爷清楚,只要人在衙门,赵家就会主动找来,这恐怕也是郑大人的高明之处。刘师爷知道大人的心机,便不再多问。然而到了晚上,突然间有叫秦川的衙役来叫喊他,他从睡梦中惊醒,问什么事情。秦川是自己的同乡,又是亲信,正在牢房当值,这半夜里郑安大人将丫环小翠提审后单独关押起来,他知道这事有些蹊跷,便连忙向刘师爷禀报。
刘师爷有些吃惊,难道这丫环会知道什么内幕?
果不然,这郑安还是比较聪明的,这种三人一块死亡的情况极为罕见,背后肯定有问题。他前思后想,五个人都已经询问,唯一没有询问的是丫环小翠。他在审理胡杏花时隐隐感觉,这个女人眼神飘然,桃花性格,一定很是风流。看似平常的审讯,其实郑安早就有了想法。一般来说,主子的情况,丫环眼睛最尖,心里最清楚。丫环地位低,又是女孩,胆子小,比较容易突破。所以他在晚上突然提审小翠,自然要给她心里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殊不知,这一审,小翠尽然供出胡杏花和蒋奉天有过私情,知道了她是铁柱的未过门的媳妇。与表侄子的不伦之情,确实是头一次听到,由看来胡杏花果然是水性杨花。由此,他想到这死亡案件里,恐怕与三个人的私情有关联。想到这里,他不由地露出了微笑。
刘师爷第二日觉察到郑安脸色的变化,故意问道:“大人,那这案子是不是按例报上去啊?连死三人,在寿阳可是数十年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了。如果隐瞒了,上峰知道后,一定会追查问责。”
郑安也不说昨晚审讯丫环的事情,却摇摇头说:“案子还没个准确说法就报上去,巡抚大人会怎么看寿阳府啊,倘若让朝廷知道了,你我是不是显得很愚蠢啊。再说,魏伯仁还在江南省,李琦又是新来的,千万不要节外生枝。民间病死的情况还是很多的,此案不急,本官还要仔细查问一番,报不报,过些日子再说吧。你们要多加注意,加紧收集证据,案子改日再审吧。倘若是中毒死亡,此等案子就不必上报了。唉,我也有些累了。”
刘师爷只好附言道:“对对,还是大人考虑周全。”
刘师爷暗暗吃惊,可见这郑安大人要对案件做做文章,他也理解大人一番苦心,毕竟赵家是寿阳首富,必须慎重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