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郑安在船上酒已经喝到七分,这时候看兰馨就觉得已经是自己的情人,随时想拥入怀里。可是大成心里明镜似的,怎能让郑安得了便宜,便提到送礼物给郑安。可是郑安虽然酒多,但他的文人骨气还没有完全湮灭,更重要的是在兰馨面前,不能落下一个贪财之徒的形象,就故作清廉,要拒绝赵大成的礼物。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并非什么礼物,而是一副画。
“大人,这礼实在是太薄了怕大人见笑。”兰馨说着,从丫环手里展开一幅画,绘制了一书生立于船头眺望湖光山色的情景,上侧书写:书生观景图。
大成不好意思地说:“大人,这是女儿兰馨的拙作,见笑见笑。”
郑安仔细观看画面不时地点头,想不到兰馨书法了得,画也清新脱俗,画风真是可比元朝四杰了。了不起,了不起。这赵爷父女是早有预谋啊。他喜形于色,嘴里说“好好。”
“此画粗略装裱,请大人回府之后重新处理。”兰馨说。
郑安连忙谢礼:“好好。谢谢兰馨小姐。”
兰馨眼看郑安高兴,便问道:“郑大人,今日咱们喝得高兴,兰馨斗胆问一句,赵家的这件案子,可有了结果了,李家财父子和蒋公子的尸体还搁着哪,我的心可难过了。”
郑安怔了怔,刚才满脸的笑容收敛起来,故作为难地说:“命案关系重大,不太好办啊,恐怕还要过些日子,弄清案子再说吧。”
这让大成和兰馨都感到意外。郑安之所以这样讲,是他觉得赵家还没有把事情处理完毕。
“大人的意思?”兰馨试探地问道。
“赵家的事情本官自当效力,不过命案处理得有个程序,你们赵家能否保证蒋家和李家不提出异议吗?”
赵大成对此有把握,说尸亲的补偿赵家一定会考虑的,再加上兰馨忧虑的神情,看着让郑安心疼,他才勉强答应加快审理,明日就开庭。
郑安回到府上,有些醉意,但仍然不忘记兰馨的画,将的画卷徐徐展开,仔细地观看。夫人进来也凑上前,心想,赵二爷女儿虽说是寿阳书画界名人,画也画得不错,特别是书生这神态逼真,有气势,但是毕竟不是书画大家,送这份大礼略显寒酸。
郑安哈哈大大笑起来,觉得女人毕竟就是女人,见识太少了。赵爷父女虽然不是书画名家,但是其功心之术比画术更加高超。此画装裱确实粗糙,郑安拿起一把小刀,对准已经脱开的画边轻轻地挑开,从里面抽出一张银票,递给夫人。
夫人惊讶地叫起来:“天啊,是二千两的银票,想不到赵家会如此精明,可见其拍马之术已经炉火纯青,真是不简单,当年寿阳的官可真是要肥得撑不下了。”
郑安得意地笑笑,当初兰馨说装裱粗俗需重新裱,他就知道画有玄机,感叹赵家就是赵家,做事大气,能干,看似平淡的画面却也是藏龙卧虎,佩服,佩服。
“那老爷真的打算帮赵家的忙了。”
“寿阳不比其他啊,能平平安安无事就行,赵家少一件事,寿阳就少一件事,寿阳少事衙门无事,何乐而不为啊,当官不就是少惹事多捧薪嘛?夫人你说呢。哈哈哈……”
郑安还有更高兴的事情,便是让兰馨陪同自己喝酒,看来这次赵家是费尽了心思,帮了赵家,以后就能更多地与兰馨接触了。
郑安突然通知,要传唤死者赵李两家亲属到庭,两日后升堂定案。
刘师爷得到郑安的意思,盘算着如何在这档口得到一些利益。连忙跟赵大成与赵崇武通报消息。赵家想早点了结同又不便与尸亲多接触,只好委托刘师爷从中周旋。刘师爷一口答应,便先来到蒋家。
蒋老爷问:“刘师爷,案子过了许多日子了,尸体不能下葬,蒋家很是为难,不知知府大人打算如何了断此案?”
“我们郑大人说了,对蒋家公子之死深表遗憾,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蒋老爷节哀顺便。据官府调查,蒋公子意外中毒是无异的,今日特差下官前来传唤,后日请蒋老爷到府衙听审……”
蒋老爷摆摆手:“刘师爷,此案一出,我蒋家已经是家破人亡。虽说人死不能复生,然而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吧。意外中毒定案,似有所不妥吧。倘若衙门没有确凿证据,蒋家万万不能同意,务请刘师爷回复郑大人,否则蒋家一定把官司打到省府衙门去。
刘师爷规劝道:“蒋老爷,此案已经调查确实,赵奉天和李家父子在外面误食中毒,铁证如山,不会错的,再拖下去对蒋赵家和官府都极为不利。眼看天就过节了,那总不能把尸体放着吧,还望蒋老爷三思。”
“不忙,蒋家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也不妨多等几日。真是对不住刘师爷了。”蒋老爷总觉得奉天死得冤,想要一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