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奉天死亡之后,对兰馨是个打击,她的心情时好时坏,常常独自在花园里望池沉思。那日,拗不过爹爹,只好为了赵家去应付郑安。虽说郑安是个知府,他更多的是有文人的气质。假如他只是独身,如此猛烈的追求下,她兴许会同意以身相许,然而郑是有妇之夫,况且他利用执掌审案的大权,不经意之中有要挟之意,这让她对其人品产生了很大的怀疑。正因为如此,让她的心更加的累。
小如见小姐心情不好,十分焦急,时时注意着她,每当她出门散步,她也是一步不离,远远看着。大成从外面进来,在院门口见到小如,问兰馨情况,说小姐经常沉思,心情不好。大成内心有愧疚,他便走进后院去。
兰馨神情黯然并且十分的憔悴,正两眼盯着池塘发呆。突然她被大成一句“兰馨”唤醒,她回转身,表情全无的样子,说话也非常轻:“是爹啊。”
大成仔细端祥:“兰馨,你这是怎么了?我的兰馨不是这样的,你要振作起来,把过去的不悦之事全部忘记。”
兰馨勉强笑笑:“爹,你想到那去了,孩儿没事。”
“不要骗爹了,你本是个随心的女孩,没有心事怎么会不高兴,你骗不了爹爹。”
兰馨两眼流下泪水:“爹,孩儿好累,好累。”
大成眼睛里也闪着泪花::“爹也觉得累啊,可怎么办呢?赵家不能再出事了。”
大成这些天也是压抑着,既不能将事情真相告诉爹爹和兰馨,又不能让事情扩大,必须妥善处置。赵家是寿阳名门望族,几百年来赵家能够立足寿阳靠得就是一个信字,一个义字,所以才能做大,这有多么艰难,多么不容易啊。大成要坚守住这一切。郑安虽然没有明目张胆要挟,甚至公开索要银子,但他的表现却时时处处表达了这种意思,更可怕的是他打上了兰馨的注意,这次兰馨出面,郑安立即结案,下步还会提出什么要求不知道,让他忧心忡忡。他想,要尽快将兰馨许配出去,也好断了郑安的念头。同时,他也在内心乞求,二弟再也不敢惹事了,案件不能节外生枝。
这时屋檐上几只鸽子,突然张开翅膀,远远地飞去。大成与兰馨都看着鸽子飞去,俩人似乎都明白,都没有作声。
结案之后,赵崇武非常兴奋,觉得一切危险都过去了,急不可耐地让马俊订下八仙楼的包厢,将马俊、高天龙兄弟、尹发亮和阿牛叫在一起。阿根心虚,装病不敢前来,生怕赵崇武怪他。
赵崇武将酒杯洒满,显得非常高兴:“诸位辛苦,请,请。”
尹发亮等人还是有些拘谨,不敢动酒杯。马俊捧起酒杯:“二爷,恭喜你啊,如今案子已经了了,洗去了二爷你身上的尘埃,二爷在寿阳照样还是那么风光。”
赵崇武也拱拱手端起杯子:“马俊说的是真话,寿阳没有爷办不好的事情。我二爷还是要谢马先生啊,请,好干杯。”
两人一同共饮,赵崇武见尹发亮他们还是愣着,一脸不满:“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了?瞧你们的熊样,是办大事的人吗?来,干杯。”
两人相视,还是尹发亮一干而尽,阿牛也跟着喝了。
赵崇武一拍桌子:“对,是个男人就得这样,来来,倒酒。”
赵崇武又喝了几杯,嗓子的声音就有些颤抖:“你们听好了,衙门已经审结了案子,这案子跟我们赵家没任何关系,李叔父子,还有蒋奉天是吃了毒蘑菇死亡的,是他们自己命里该死。你们放心,往后谁也不会为难你们的。”
“二爷说得对,郑大人禀公断案,谁是谁非已经真相大白。”马俊说道,“各位虽然也受了点苦,日后必定会有大福的。”
赵崇武高兴地说:“你们为二爷出了不少力,二爷不会忘记你们的。来,喝。”
就在二爷请客的时候,赵德伦接到公函,差他去省城往山东运粮。胡杏花跟蒋奉天的事情,让他非常恼恨,也想外出散散心去,所以决定立即出门。赵德伦整理衣物,一脸不高兴,看得出他心情非常沉重和压抑。
胡杏花坐一床边,偷偷地望着德伦。德伦从墙上取下配刀,猛地抽出,胡杏花被吓了一跳。
胡杏花有点心虚,说话很轻:“爷这次上那?”
德伦把包袱背起,深深地叹口气:“去哪里,你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反正是官差吧。我赵德伦就是这种命。”
胡杏花经此一难,觉得对不住三爷,还是有些不舍,便说:“爷还是早点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