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晚秋继续道:“淮阳王殿下有洁癖,的确讲究比较多,脾气也不大好。
若是看到包厢里有其他人,就算是景王殿下您,我也不好跟他交代。
凭借您对淮阳王的了解,应当能理解吧?
萧子骞的面容微僵,声音都有些干巴巴的。
“没想到,牧姑娘竟与皇叔这般相熟。
忍了忍,萧子骞还是没忍住开口,“皇叔性子素来疏冷寡淡,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结识的?
牧晚秋四两拨千斤,“不过机缘巧合罢了。
萧子骞的眸色一阵晦暗不明。
皇叔怎么会跟牧晚秋相熟?莫非,他也跟自己一样,私底下有着自己的谋算?
不可能,他的身体,根本撑不了多久。
就算他真的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
萧子骞心中的思绪百般变化,最后尽数收敛,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既如此,本王就不打扰了。
牧晚秋心中暗道,快滚吧您咧。
表面上却只能继续微笑地朝他行礼,“景王殿下慢走。
萧子骞转身,正要抬步,余光骤然瞥见了站在另一个包厢门口的那个颀长身影,他的步子骤然顿住,面色微微一顿。
“皇,皇叔?
牧晚秋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的微笑霎时一僵。
她的眼睛瞪大,嘴巴微张,整个人的神情又傻又呆,就像是一只呆头鹅。
萧君离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也不知道究竟听到了多少。
他一袭白衣,衣袂翩然,墨发高束,一张俊脸仿若天神下凡。
他眸光一转,视线轻飘飘地落在牧晚秋的身上,幽深,微凉。
牧晚秋像是被人锁住了喉,面色一阵青白交错,精彩纷呈。
此时此刻,她距离当场去世只有一根头发丝儿的距离。
她设想过事后被拆穿的情形,若是被萧子骞质问,她满不在乎,大不了就是再扯个谎糊弄。
若是被萧君离兴师问罪,她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害怕,因为萧君离或许根本与传言不同。
更何况,她觉得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现在,这个她觉得微乎其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可能性,猝不及防地就变成了现实。
而且,这个打脸,还来得如此之快!
她撒的这个谎还热乎着呢,怎么就被逮了个正着了?
这让她怎么自圆其说?
而且,自己要是真的在萧子骞的面前丢这么大的脸面,她宁愿原地去世!
牧晚秋不知道,自己脑中的那些诸多情绪和想法,此时全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萧君离身后的奕风望着牧晚秋,神情略显复杂。
这位牧大小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接下来事情会怎么发展,已经超出了奕风的业务范围了。
似是感受到了她几乎要当场去世的崩溃,萧君离微不可查地牵了牵唇角。
萧子骞一愣,牧晚秋也是一愣。
两人都觉得自己眼花了。
只有奕风清醒着,他坚定地认定,他没眼花。
方才自家殿下,就是笑了一下!
这可真是,铁树开花,百年难得一遇!
难道,牧大小姐,又要创造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