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了!”欣儿一把拉开天窗的帘子,不那么刺眼的雪山阳光倾泻下来,照在林风的脸上。
“急什么急啊,充足的睡眠才能保证一天的效率啊!”
“我看不像,你就是懒。你以前修炼的时候都是这样吗?”自从打定了想要出去看看的想法,欣儿就天天在催林风,仿佛一个人形闹钟。
“以前我就是修炼的时候太刻苦了,经常熬夜到三四点,能看到整个世界最漆黑的样子。最后才因为神经紧绷在一场至关重要的比拼中输了,输给一个一直排在我后面的女人。”林风起身叨咕道。
其实他自己有时都不太清楚,这到底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但在万年之间,总是反反复复的出现在梦里。以及会回想到那个自己本就超过许多,但因一次失败,距离竟然反倒越来越远的女人。
他自己也曾分析过,但最后也只能是归咎于一直以来的好胜心。
“林风!”又是这股精神的震动,在脑海当中如惊雷一般,让他一阵恍惚。
“你们都有病!”他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喃喃道。
“今天我们就可以尝试突破了!我的感知能够渗透到外界了。终于所视之处不再只是这皑皑白雪的秃山了。”桥姬异常兴奋,这次连洗漱都没做就跑了过来,“你知道吗?这次我看见了在平原处升起的太阳。”
“大姐,别靠我这么近,你睡了一晚,嘴里有味啊”林风看着这个关了许久,仿佛重见天日的囚徒,调侃着。
“你!本小姐就是精神凝结的,就是千万年不洗都不会有味,好吗?”她还一边猛地朝着林风呼气。
“桥小姐,你这话其实就很有味道啊”半身靠在门边的影莲也补充着。
经过一年的相处,几个人也都颇为融洽。甚至影莲和桥姬的关系更像是在热恋上升期的姐妹。
欣儿往常修炼,言辞不多。终于来了一个同样能跟桥姬搭上话的女生,让她像开闸了的洪水,天天聊不完的天。
初期对于影莲来说,其实是有些困难的,毕竟桥姬知道的,要么是异界的东西,要么是对于兽人来说是上古的东西。
“不是说选下个月吗?怎么提前这么多!”
“时机成熟不就好了,管那么多干啥!”桥姬这会儿兴奋的让人怀疑是否还能理性思考。
“你不是说还有个怪物封印在这了吗?我们的预留一定的时间准备这个棘手的问题。”
“你不要那么怂嘛!你我,加上欣儿,这个世界天花板了。除了千军万马敌不过,杀个人有啥难的?”桥姬搂着林风的肩膀,活像个假小子,“再者说我都准备好了一切措施,没问题的,今天就开工吧!”
林风的头稍有眩晕,但只是一晃神,立马恢复过来。可能是起床太猛了,供血不足。
“那好吧,我去找伯生把需要的法阵材料搬来。我们就在地下一层吧,这里离封印也是最近的地方。”
”檀香在屋中缠绕,底下散发着隐隐的法印的光芒。伯生带着族中一群人在门口凑着热闹。
屋里,欣儿,桥姬,林风呈三角之势坐在法阵之中。看似平静的空间当中,在精神的立场上却张力满满。
豆大的汗珠挂在欣儿脸上。这里面她精神之力最强,消耗也最大,是整个法阵的支柱,自然更为耗神。
时间在流逝,一天,两天。时间流逝带来的是煎熬和疲累。
在疲惫中,每个人脑海中都不断的浮现出一些幻影。
“桥姬,我要杀了你!”喧闹的战场上,在厮杀声之里,一个浑身赤焰的男人拿着长刀向天空中怒吼着。盔甲在他的身上已经所剩无几,起了血痂的伤痕,和依旧躺着鲜血的伤口遍布全身,狰狞非凡。
而他的怀里则只是个婴儿,那婴儿瞪大着眼睛,目不转睛,不哭也不闹。在这样天崩地裂的环境中,安静的有些可怕。
“可是你能吗?将死的蚂蚱也只能蹦跶几天了。”一个与桥姬面貌几乎一致的女子漂浮在半空中,冷笑道。不同的是,她强大的气焰,不可一世。那种威压对于战场上的所有战士都如同在接受着无形的针刺。
“桀桀,这种事儿只能怨你不识时务,何必揪着那个婴儿不放呢?人家一家人的事,与你何干。况且上面那位要她死,这世间就没人挡的了。”另一个魔神一般的男人狞笑着,举着黑色巨镰。岩石般坚硬的肌肉,独特的长角,银芒包裹下的徽记,都隐隐暗示着他的身份,魔界第一死骑。
“连你也背叛了他?”赤焰男子抡起大刀冲了上来,“该死!”
身形在空中一闪,精妙完美的刀法,划过一道弧线,劈在了死骑身前。
“桀桀,若非这个这个婴儿,我还真敌不过你。不过这场战事之后,他死了,你也废了,那这魔界的新星便是我了。”巨镰横档,在巨大的冲击下,死骑不住后退。
“你还当你走的了?灭世魔神变!”男子的皮肤再次皲裂,破裂之处如熔岩一般,新伤旧伤同时破裂。异样的强大能量自天地奔涌而来,汇聚到他的体内。
但战场之上,天地能量早已稀薄,滚动的能量流也没坚持太久。万里之外的天空也在异变,但汇聚的能量只是丝丝缕缕。
长刀的攻势凌厉起来,一道刀网交织在死骑面前。
技法,身法已然模糊,只是一道道残影独留。刀刃的碰撞,血肉的相撞,巨镰开始稍有败退。
“他的秘技你竟然学会了,我跟着他出入战场千百次,为什么是你!”死骑咬着牙,心中一念,魔素涌动,巨镰全力一挥。巨大的冲击波震开了刀网,一时间得以喘息。
“桀桀,不过此招必竭全力,若说是强弩之末,也未尝不可。”
“休得多言”,长刀上挑,下劈,又一轮攻势。劲气之下,空间蔓出了裂纹,“长刀将夜行”
天色急变,星辰浮现,万里云层随长刀之势而下。这星辰吞噬着男子身上的魔素,喷涌般注入刀中。刀势愈盛,男子身上涌出的炽热光辉愈发黯淡。
“这是?我...”,林风昏沉的大脑隐隐作痛,“我在哪,你们是谁?”
这种感觉熟悉非凡,熟悉的就像是刻在自己的骨肉,心间一般。但却一点想不起,想不起那男子的面貌 如此陌生。想不起这战事,仿佛幻影。但这长刀,夜至,星变,这招式自己必定见过,可是在哪呢?
“啪哒”一条粗壮的胳膊和半条腿溅落在了地上。一同掉下的还有巨镰。长刀之下,地上是一人宽的深坑,延续千里,分割了战场。
死骑脸上是可怖的神色。以往,在追随那个男子之时,被这一招式肢解的都是敌人,直至今天,这股星辰之力斩断了自己的手脚。
眼前这护着婴儿,手握长刀的男子还做不到那般毁天灭地,但即便是已有皮毛,但却足矣。这一刻或许也才让死骑看清了以前所追随男人的实力,宛若鸿沟。
“桀桀”,死骑吐出嘴里的一口鲜血,“呵呵,我即便身死,你也不会好过!你可知我这一脉可有龙血参杂!你可得尝尝我这暗黑压制的滋味,桀桀”
他身体随着话语爆裂开来,紫黑色奇异的能量裹挟着他的灵魂涌出,在剧变的天色下更加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