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客和柳回舟视若至宝的东西却被这老道贬的一文不值,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哪里能咽下这口气。即令自己的孩子再如何丑那也容不得旁人指指点点,即便是实话也不行。
二人盛怒之下也顾不得是不是这老道对手了,当即向台上跃去。
然身在半空,二人只觉肩头被一股大力下压,却是盟主牧远将他们压了回来。
“盟主,你要替我们做主,这贼道人杀我们弟子还这般猖狂的出言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二人向盟主诉苦,俨然成了两个告状的孩子似的。
岂料牧远成了青天老爷,拍了拍二人肩头点头道:“我觉得道长的话是在理的,他不会那么蠢。其中是非曲折还不能妄下定论。”
盟主这话无异于在他们伤口撒盐,深深刺痛了二人的自尊心。
柳回舟反向思维,恨恨道:“这贼道人聪明的紧,故意弩下逃箭,越是破绽多才会让我们生疑。”
盟主牧远再次青天上身,坚定道:“法不诛心,但求实证,在没有任何实际证据之前都不可妄下定论。”
柳回舟登时有了诬告之疑,霎时语塞,在阳光下凌乱。
“清者自清,老道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我若是想做,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能拦住老子。”
真虚道长摇身变成天王爷爷义正言辞的叫道。
“喂,你们闹够了没有?我们这么多人来此并不是来看你们斗嘴的。要打就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不打便早些下来,莫要耽误了我们看剑的时间。”
台下的无命听他们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也是不明不白,没个结果,不耐烦的叫了起来。
“看剑?你一个瞎子能看得见么?我看你看剑是假,来夺剑才是真吧?”
真虚道长无心看剑,只想将自己的冤屈洗刷干净。
“看剑与夺剑都于你无关,你只要不误了我们大伙的时间就好。我想禅师也不会让我们这么多人在此干候着吧?”
围棋君子无伤手里盘着棋子急不可耐道。
“哈哈哈……”
真虚道长干笑几声,心想和他们这群蠢货一时也争不清楚,旋身一转,下了高台。
空悟禅师亦想,眼下私人恩怨暂且放到一边,众怒难犯,当即向着台下躬身一拜:“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请恕罪,神剑开光仪式正式开始。”
说完便向后退了下去。
台下各派弟子和观光客兴奋的聒噪起来,久闻其名未睹其容,今日当要一饱眼福。
“咚咚咚……”
但听得寺内洪钟再次撞响,台下弟子不觉踮起了脚尖,目光齐向高台投去。
值时四名灰袍武僧抬了一个高两丈余的四脚架,跃上高台,将其置入台中。
众人正纷纷猜测其用途时,两块圆蒲团“嗖”的一声,自宝殿内飞出,各落于台中高架的东西两侧。
两位身穿大红袈裟的僧人,右手各抬着一方形器皿的一角,以一块红布将其遮住,缓缓自殿中走出。
蓦地里二人“噗噗”几声,抬着这器皿便直跃上高架顶部,随而双手一送,那器皿便平落上去。
二人旋身下落盘膝坐于东西两侧的蒲团之上,紧闭双目,右手捻着佛珠,左掌竖于胸前。一阵狂风吹来,白眉白须轻轻迎摆,大红袈裟如孔雀开屏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两位神僧神情肃穆,教人不由得望而生畏,自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正是那南隐寺的佛明佛光两位神僧。
二僧落定后,台下众人小声议论。
这两位神僧少在江湖露面,一生都在寺内以禅修为主,视武学为末节,然武学造诣却委实在空悟禅师之上,这其中道理亦可用明心见性作解。
内心修为高深,灵台澄明,照见五蕴皆空,有如虚怀若谷包罗万象,再参研武学后自是比旁人领悟的更加透彻。
有此两位神僧镇守左右,任何心怀不轨之徒也要先掂量一下自己份量。
但见空悟禅师缓步走入台前,竖掌施礼道:“诸位英雄,架顶上放的便是那神剑祝融了。老衲应江湖朋友之约,如期举行,技压群雄者,尽可上前取之。”
言罢台下一阵骚动,无命无伤无痕相视一笑,快先行寻思要如何取剑,莫少言,白狐,肃青山和柳回舟苏客等人都一齐凝望着架顶。
牧远则在留意着人群中可疑的人员,或许那人便深藏在人海,酝酿着什么阴谋。
真虚道长捋着长须静观其变。
南山听到尽可上前取剑,也不再拘谨,生恐落于人后,大步迈前,向着高台跃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