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见禅师进入大殿,面面相觑,诚然已证明了神剑是可取的,适才南山取之不下乃是实力不济,而非神剑有什么问题。
南山亲见这祝融神剑在自己师父手里大发神威,当下彻底绝望,掩面而逃,飘散着乱发口中不住念叨着:“是我不行,是我不行……”
他望着台下千余人众吓得脸色惨白,掉头便跑。
盟主牧远追了上去,关切道:“南山你去哪?”
岂料牧远一追南山反吓得跑得更远了,牧远就此作罢,心想他受了这番刺激,让他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也好。
各派弟子对着南山指指点点哈哈笑道:“这小子怕是要疯了,估计是受不了这打击……”
南山心下自卑到了极点,又是失落更是自责难当。
复仇之念就像是一座大山,时刻压在他的心头,本就资质平庸,唯将全部期望都寄于这神剑之上。
不意这最后的期望也化为了泡影,这种挫败感,深深的压迫着南山的神经,让他苦不堪言。
方才他眼神朦胧间又将这台下千余人众都视作了无脸恶鬼。
而牧远一追更似恶鬼要来索命一般,让他吓得惊魂未定,步履蹒跚的疯狂逃窜。
南山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知自己绕着寺院跑了多少圈。
已然意识模糊,浑然不觉,鬼使神差的竟跑到了藏经阁的门前。
要知这藏经阁可是佛门禁地,任何弟子未经方丈允许是谁也不得擅自入内的。
南山在寺中多年向来对师父之言,言听计从不敢半分违拗,是以也从未踏足过这门内半步。距离最近的也属那日追擒盗书贼,可那是事出有因,却也未入藏经阁的房门。
当下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这般大胆起来,径向藏经阁闯去。
恰逢今日是神剑开光之日,寺中僧人多半都在殿前守护祝融神剑。
藏经阁内只一个小和尚在那打扫经书,他见师弟南山突然闯入,大吃一惊道:“师弟?何以至此,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出去,你不是在宝殿前负责护剑的么?怎么这般狼狈?”
小和尚看着南山披头散发的模样,还道是大雄宝殿前发生了什么大事,欲要将南山赶出,带上房门,前去宝殿。
岂料南山将他一推,一言不语,发疯似的,向着一排排的书架跑去。
双手不住在书架上东翻西找,小和尚只跟在南山身后大急道:“师弟,你在干嘛?你疯了么?”
南山不作理会,依是埋头寻找着什么,可翻了好一会,都是些平日诵读的诸如《心经》《阿弥陀经》《无量寿经》《地藏经》等等经书,哪里来的什么武学秘籍?
不禁失狂大笑,又将经书通通推翻在地,狠狠踩了起来。
那负责打扫经书的小和尚惊惧的拉着南山手臂道:“师弟,你是不是喝酒了?怎敢在此胡闹,叫师父知道了让我如何收场,还不快快……”
话还未落,南山似入魔障,反手掐住了那位小和尚的咽喉,紧压在书架上,双眼血红,怒喝道:“说,寺中的武学经书藏于何处?”
小和尚惊恐无已,被他这高了一头的师弟,提在半空,双手抓住南山的双手,两脚乱蹬,连连摇头道:“我……我只负责打扫经书,不……不知道什么……武学……经书”。
南山使力将其顶上两寸,恶狠狠道:“你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小和尚何曾见过这般凶恶的师弟,满是陌生之感,苦于被他掐住咽喉已无法发声,只“嗯嗯嗯”的作挣扎状。
总算南山还没泯灭人性,及时醒悟过来,左掌一拍,将其敲晕,右手将其掷于地上。
他本欲就此而跑出藏经阁的房门,但前足刚一踏出,立时便又想起了死去父母的大仇未报。
心中反复煎熬,以我此时修为又无神剑加持,如何能报这大仇?
若是报不了大仇,我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之徒,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
师父不授我那南隐寺的《纯阳之力》不就是怕我将神剑夺回么?
现在不正是冥冥中父母督促我让我来这藏经阁,趁此时机取得经书么?
若然真是我父母的在天之灵在相佑的话,那我定然可以找到。
他迟疑一阵,兀自向有利于自己盗书的方向想着各种理由。终于心一定,转身回头又向书架上的经书翻去。
他四下翻找了一阵,陡然间发觉经书落地的位置声音不对。
蹲下敲了敲地砖,竟是空心?
心中一喜,将那大块地砖撬开,地面露出一个大口,并伴有火光透出。
南山不多想,顺着口子滑了进去。
他在内片刻之后,又从那口子爬出,脸上全是笑意,手中似乎多了一部经书。
口里喃喃自语道:“天助我也,果真是我父母在天之灵的保佑。”
说完又跪在地下向着天上拜了几拜:“爹娘,孩儿一定替你们报此大仇,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南山转身将地砖合上,心念一动,却是故意保留了藏经阁内的一片狼藉。
刚欲迈出房门,突然惊觉,这小和尚可是见过我的,若然他将此事说了出去,那,那……
他犹豫一会,想到师父三姑教自己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无毒不丈夫云云,心下一横,走到那小和尚身边。
双手合十一拜:“对不住了。”
双手捏住他脑袋“咔嚓”一转,迅速退了出去。
此时的大殿前,各派弟子拥挤在一起,真虚道长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什么异动,可在人堆里也没多么在意。
过了一盏茶功夫,空悟禅师终于从寺内走了出来,并换了一套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