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虚道长心下惊道:“啊喔,不好,方才那小和尚可是被人折颈而死的,怎么又多了一记玄明神掌?那不是证明那奸人就在左近?”
他想到此节,立时便想要再向藏经阁跑去。
“小心,别让这贼道人跑了……”
空悟禅师眼神犀利,瞧他脚步一动便即叫了出来。
盟主牧远倏地出手搭住了真虚道长肩头一同跃上了高台。
“你做什么,再迟就坏了我大事。”
真虚道长不防牧远会突然向自己肩头抓来,被他浑厚的内力一提,身不由主的跃了上台。
“道长有话在台上说清楚再走不迟,何必心急。”
盟主牧远也瞧真虚道长有想要溜走之嫌,误以为是做贼心虚,便将他一同提上了高台。
真虚道长只急得团团转,怒道:“怎么,连你也不信我?”
在他心中,牧远一直是位深明大义的正人君子,在所有武人当中那是少有佩服的人物,不意连他也怀疑起自己来,不禁又急又气。
“在下只相信眼前的事实,还有方才我看见道长神神秘秘的离开过一会,回来后,那小和尚便被杀,经书被盗。种种证据一齐指向了道长,这让我如何信你?”
牧远一直在留意这千余人众的动向,是以道长离开也被他瞧在眼里,但也深信他的为人,且不屑于做那种偷偷跟踪的小人行为,便任由他离开,不意竟会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适才我离开,确实是进入过藏经阁,可那是收到一张字条之邀。不料却正中了那奸人设的圈套,这……真他娘的阴险。”
真虚道长百口莫辩。
“字条?在哪?可否示之于众?”
南山亲见这道人傻乎乎的吞下纸条,还生恐为人发现,不觉好笑。
他在宴席间便和这老道有了口角上的不快,此时正好借助此事,一箭双雕让他做替罪羔羊。
真虚道长恼恨的拍了拍自己这张臭嘴,心想再说一次被自己吃了决计是无人相信的,转而义正言辞道:“我没有杀人夺书,不信你们可以搜身。”
“贼道人,你休要耍花招,经书既已被你夺走,又岂会藏于身上故意让我们来搜?你若是敢做敢当,老衲还敬你是条英雄好汉。”
“老道当然是光明磊落的英雄好汉,可我没做过的事为何要当?那岂不是叫我背黑锅,却让真凶逍遥法外?此等包庇凶手的行径不是英雄好汉所为,恕难从命。”
“你……证据确凿,还在此信口雌黄,枉你为修道之人。老衲今日便要为武林清除败类,替天行道。”
空悟禅师一喝,一杖“呼”的向真虚道长侧脸猛拍将过来。
盟主牧远探手一握,紧抓住杖干,调和道:“两位都是前辈高人,请三思而行。”
“盟主你撒手,莫要偏袒这贼道人,现下已不是个人恩怨。留此祸害在人间只会荼毒武林。老衲不能放过他,其他各派的弟子亦不会饶过他。”
“对,对……杀了这臭道士替我们兄弟报仇……盟主不要偏袒凶手……”
台下各派弟子一齐叫嚷着向盟主牧远施压。
牧远虽是眼见为实,各种证据直指真虚道长,但仍旧觉得此中尚有不少疑窦。自己也颇为敬重道教,实不敢信,道长会是这样的为人。
“诸位兄弟,牧某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不早不晚,偏偏都集中发生在了此时此地。
道长若真是贼人,杀人夺书后大可径自离开,又何必回来自寻死路等待事情发生?
大家都冷静下来,不要被人利用,互相残杀。我牧某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位凶手,但也绝不会错杀任何一位好人。”
牧远这番话也是有理有节,让众人听了又是一阵犹豫。
此时南山在台下急不可耐要将真虚道长的罪名坐实,以洗脱自己,朗声叫道:“大家不要上了这贼道人的当,他之所以不逃,就是因为逃了便是做贼心虚,各种证据已然证明了一切,他是逃不过去的。是以便反其道而行之,故弄玄虚自作聪明。”
“无论如何,今日有我在此决计不会让你们自相残杀。我牧远身为盟主,理当以身作则,不能眼看你们被歹人利用,坐视不理。”
“盟主所说的歹人到底是谁?若有证据尽可拿出来就是。”
台下的快先行忍不住叫了起来。
“歹人究竟是谁,牧某暂时不明,但多半不是真虚道长,只怕有人在故意嫁祸给他,挑起纷争,坐收渔利。”
“哈哈哈……盟主刚刚还说法不诛心,一切讲求真凭实据。目下人证物证俱齐,而你身为盟主却有意偏袒这臭道士。盟主莫不是要为了这歹人与整个武林为敌?”
莫少言也冷笑讥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