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游一面说,一面向魔君顶礼膜拜,其意甚诚,连一旁被他调戏过的溪辞姑娘亦是看得目瞪口呆。心想我只在叩拜观音菩萨时才会这么心悦诚服,他怎么这么无赖,说的出口?小师妹又怎会那么喜欢他?
“呸,无耻小人,贪生怕死,谁要你来向这魔头求情了?”
南山向云游大吐口水,嫌弃已极。
“哈哈哈……老夫本来是想灭了你们这群不识好歹的东西,但念在我徒儿亲自替你们求饶的份上,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魔君听得开怀大笑,想来是从未听过有人这么夸赞自己的。中原武林,人人都称他为吃人魔头,避之不及,哪里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恭维,即令是在水星城,人们也多称他为风老头,哪会像云游这般没脸没皮?
魔君笑得欢畅,将白手红眼二人抱于寺外备好的马车上。
转身取了抚天琴,扫了一眼云游,向李还阳吩咐道:“李老头,将我那乖徒儿一齐带走,今日他立了大功,老夫要重重赏他。”
李还阳走近云游身边一看,呵呵笑道:“原来又是你小子,果真是天意,走吧,被我们圣殿相中了,算你命好。”
说完直接将他架起向外走去。
云游被当成货物一样没了反抗之力,心中满是疑团,他们显然是认识自己的,难道又有什么图谋?
“喂喂,等等……你们要把我带哪里去?还有他们怎么办?”
“当然是回圣殿了,你若是不想死就跟我们走。他们不必担心,中的是醉仙酥而已,两个时辰后自然会解,没有性命之忧。”
李还阳架着云游边说便向寺外走去。
云游忽然想起了那怪医李还阳还在那医馆和自己有约,忙道:“不行不行,我约了神医看病,跟你回圣殿才是必死无疑。”
李还阳回头向云游微微一笑:“是不是约的他?”
只见小和尚的面貌霎时间变成了李还阳的本貌,让云游直看得呆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都是一伙的。
云游迟疑一阵,又急道:“去也行,但你必须和他们讲清楚,我并不是什么圣君的徒儿。这玩笑可开大了,让我以后还怎么跟他们愉快玩耍?”
他想这人就是那神医李还阳,跟着他回去,小命定然可救。可也担心自此要堕入魔道,与正派之士彻底割绝。
这倒不是主要,最主要的是小仙女的师父更是要憎恶自己,断不会允许小仙女与自己往来。
而且弟弟南山本就对这魔教恨之透骨,若然自己和这魔教沾上什么关系,那相认之想更是千难万难了,是以要让他将话和他们讲清楚。
“谁跟你开玩笑,我们圣君向来说一不二,说你是他徒儿,那你便是。哪里还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快走。”
李还阳怒喝一声,心想有多少人朝思暮想的想入我们圣殿而不得,你小子却推三阻四的,不识抬举,当即架了他便走,哪里理会这些。
云游无法,只得不住回头大叫道:“小仙女,大小左,爷爷……你们可要信我,我小张仪心可昭日月,决计没有投靠魔教,与各派为敌之意。”
“公子……小猴子……”
清羽灵和大小左同时嘶喊。
子臣亦是大出意外,怎也不料,自己也是前来带这小张仪进宫的,却被这魔教捷足先登。
“哼,魔教就是魔教,临走还不忘在我们面前演一出。若非是这小子的突然出现,以我们各派之力早将那魔头降服。他若不是魔教中人又何以相救,那魔头又为何要将他带回教中救他性命?真当我们都是傻子么?”
三姑如是说来,各派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竟无一人感念他的出言相求之恩。
“树大好乘凉嘛,以小张仪的为人投靠魔教也不足为奇,他这人就是墙头草,见风使舵的本事无人能及。”
莫少言愤恼之意中多有艳羡之情。
南山恨恨道:“这种势利小人,若是有一天落入我手中,定然一剑刺死,绝不留情。”
“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代价已经够惨痛了。既然他执意要入魔教那也是天意,只要他不助纣为虐作出为祸武林的事来,我们不必追究也罢。”
总算空悟禅师还想着云游替他们求得一命的恩情,经此节也想通一些道理,心中的怨念反释怀了不少。
“糊涂,魔教对武林各派一向手段残忍。我们不追究,他日定会找个什么理由再次找上门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们应该先发制人,不得让魔教有反击的机会。禅师你这是被魔教吓破了胆,不可取。”
柳回舟心下寻思着自己有不少坏事是假借了魔教之名,而魔教定然不会如此轻易的罢休,是以要挑得众派非灭了魔教而甘休不可。全然忘了适才自己求饶讨命的嘴脸。
“我相信我那乖徒孙不是那种人。”
“我们家公子虽然有些行止不端,不够检点,但也绝不会残暴不仁与这魔教为伍。”
“我也相信小猴子定然是有什么苦衷,要不然就是被那魔头抓了什么把柄在手,作为要挟,逼迫了他。”
真虚道长,大小左和清羽灵等人极力为云游辩护,各以理由为他开脱。
“也说不定,小猴子天生就招人喜欢,这魔头多半也是喜欢,才把他给带回教中的。”
清羽灵以己度人,设想了这等新奇的借口,然听在诸人耳里实在是怪怪的,不觉一齐向她看去。
可这却是目前最为接近真相的理由,真相往往就是这么让人难以置信。
“胡说八道,羽灵,你给我记住了,从今而后,你若是再和这魔教无赖来往,休怪为师对你无情。”
三姑听她说的离谱,立时面目无光的喝止住,生恐她又要发表什么高见。
“师父……”
清羽灵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清墨赶紧拉住她手,示意不可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