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这番解释让云游疑虑重重,心想他这话是真是假?若然他当真知道我便是那幕青松幕将军之子又怎会救我?岂不是养虎为患?难道他真是不知,真还有一位同名的徒儿也叫做幕云游?
沉吟一阵,云游哈哈笑道:“原来如此,难怪难怪,这么凑巧。你看我哪是个什么高手,多半就是误会,在下小人小张仪。”
他企图用个外号蒙混过关。
魔君瞥了他一眼,不悦道:“你这滑头,一个姓名而已还在这遮遮掩掩,莫非你真是他?”
云游听他这般问,料定是不知的,当即嘻笑道:“非我不实言相告,却是在下名字不堪入耳,恐要冒犯前辈,是以小号相知。”
“一个名字而已,谈何冒犯,说来便是。”
“这可是你要求的啊,不要怪我冒犯了。在下姓干,名也也。”
魔君偏头念道:“干也也?”
“唉,风老头。”
云游应了一声,料想自己一生说谎无数,此次能在大仇人面前口出讥讽之言,不自觉的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态。其实是他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么一逞口舌之利,岂不是更加证明了自己身份么?
魔君那样说,只在求证他这人是否心怀仇恨而有所隐瞒。云游则在算计他若然真知道自己身份为何还要救我?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这魔头根本就不知道。可他又说自己徒儿叫幕云游是怎么回事?这却是让他百思不解了,难道真的只是凑巧?
旁的李还阳侧身在魔君耳边小声道:“这小子占你便宜呢。”
“哈哈……无妨无妨,一个名字而已,那以后老夫唤你为小张仪便是。”
魔君笑着掩饰尴尬,避重就轻还是以其小号相称了。
云游刚被魔君重新打通任督二脉,气血上涌,加之外伤未愈,微一动身又是疼痛难耐,疾步外出,回了房休息。
李还阳确定人已走后,担忧道:“风老头,这小子不老实,定然是怀恨在心,这样留他会不会养虎为患?”
魔君摆了摆手道:“方才你在我替他逼开异种真气时,摸他的膻中气海,可以确定了么?”
李还阳点头道:“是先天元炁无疑。”
“这么说来,预言是真的了?成人还能有此先天之炁的,那是万中无一。”
魔君不怒反喜,似是同时印证了两件事,一为云游确然有怨恨之心,二为预言是真,至于预言的是什么也只有他们二人知晓了。
“可是这样留他,风老头你早晚要为他所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即便他真是那人,那也未说一定为我们水星城所用。”
李还阳更在意魔君安危。
“李老头,你糊涂,忘了老夫本来就大限将至了么,倘若以我一人之命能够换的他来护我水星城一世之安,岂不是最划算不过的买卖?”
显然魔君将这发扬光大水星城的重任想要传至云游手里。
李还阳听了此言,满怀伤感道:“其实自你传他入阵法门,就已经决定好了,要牺牲自己来化解仇怨。可是他在未成为那人之前还要历经磨难,只怕我们水星城亦是他要渡的劫。”
“若然真是如此,那也是命中该有之数,我们只管尽力就好。方才故意带他进入此室,这满室的天下奇珍,神器绝学他却不为所动,想来已离飞升之境不远了。俗世之人能修为至此的委实不易,我相信我这徒儿,定会顶住诱惑渡过此劫的。”
魔君所说的密室向内数步便是收藏天下各种绝学和神兵利器的“罪源居”。
里面规规整整并排着各种神功秘籍和兵器,已知的未知的失传的,在这一应俱全,也是无相圣殿多年来找寻的结果。
此室名为罪源居,不言而喻自是把这些东西比作天下的罪恶之源了。
历代圣君以此为己任,收集各派绝学,他们认为武力害人,恃强凌弱,易生祸端。邪书生智,智多而妖,心术难正。
天下若要太平,当如水星城的百姓,清心寡欲,无争无斗,人人复归为婴儿,方可实现大同愿想。
云游不得入室非其无私,只是身怀重伤,无心旁他,虽近在咫尺亦无心相顾。
“这小子若是以为命不久矣,自当绝了贪念,而非心纯至善。何况他满口胡言,身旁美人环绕,此大俗之人岂无欲念?哪怕他体内有先天元炁,亦当小心为上。”
李还阳一一细解,说到圣殿传人,自是慎之又慎。
“事关重大,此人确实还要详查,多加试探。为何他会身中驱阳掌?此掌法失传已久,莫非是剑自如那欺师灭祖的败类又在中原武林出现了?此番回来又有何阴谋?此事非同小可,李老头,你久居中原武林,可知此中关要?”
李还阳摇头道:“他中此掌也纯是无意,并未察觉到什么。”
“眼下白手已去,如老夫失了右臂,若然他能受得住考验,倒也不失为填补空缺的好苗子。”
“风老头,你这是强迫症又犯了。这小子身中此掌唯有散功方能得救,那时已成废人,又有何用?”
“哈哈哈……你又忘了,他是谁么?这小子即便是没了功夫,自也有那先天元炁守着,武道于仙道怎可同日而语?”
“虽说如此,我还是有些忧虑,就怕这小子俗欲难断,坏我大事,又或者是我们搞错了。”
“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我们且看他日后表现吧,毕竟他的性命还悬于我们手中。”
李还阳对于云游依是心存芥蒂,关乎到整个水星城的命运,也难怪他会慎之又慎。
至于二人所说的那个人是谁?显然不是常人,或许连云游自己也时常在问,我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