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正好是一盏茶的时间吗，难不成今天嘴秃噜了，连拿手的本事也秃噜了。不过既然她们两个没反应，那就不找他们算账了。”佟于心肯定不会再去找元桐儿和霍乔敬杯茶，看看是不是自己真的连拿手本事也秃噜了，只当作一本糊涂账不管了。
“小师妹，你不该喝那杯茶的。那家伙往里边加了剑气。”霍乔有些责备地说道。
“没事，我觉得处理不了的，自然会找师姐帮忙的，我自己都能处理，何必师姐出手。”元桐儿倒是笑吟吟地说道。如果霍长岳和霍风吟对自己的照顾，既有自己父亲的请求，也有他们像看自家小孩的感情。那师姐对自己的照顾可以说是毫不讲理的爱护了。
霍乔听到那声师姐，什么怒气都消了。自己师父没本事让桐儿改口，还是自己厉害，直接就是师姐了。“再叫声师姐，我就依你，以后等你处理不了的，一定要找师姐我帮忙。”
“好的师姐。”
——
“如何？”王掌柜问道。
“属下可以判断霍乔是一品之境。元桐儿，属下无法判断。”说话的是当时也在一层吃饭看热闹的人里的一员。
“连你也看不出吗？”王掌柜倒是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江湖人戏称听雨楼一层全是五脉的探子，这话说的其实不准确，正确的应该是，各地的听雨楼本来就是隐脉的产业，用于收集各路信息。二层是用来收集汇总各路信息，剔除重复、过时和没用信息的。三层倒是说的不错，是各地听雨楼掌柜接待贵客的地方。
境界也是一个人的基本信息，所以各地听雨楼一层总会有这些耳聪目明的人混在其中。
比如像佟于心这类人，渴望通过江湖交情，提高自己的名气，所欲所做所求，在听雨楼眼中一目了然。他所用的那些小心思、小手段，看似隐秘、高超、防不胜防。其实真的就像在这个舞台上唱大戏的一般，听众听了你这句，就知道下句要唱什么。
即使是一品武者、剑修，控制真气还有些独到之处，到二楼来可能也就只是记录两句，“佟于心，一品剑修。剑气凝于酒水中一盏间不散”。
可是像元桐儿和霍乔这类人，一举一动可能都会牵扯到剑阁、霍家或兵脉的态度，对这类人，隐脉一向是力求精细，可现在居然连境界这种基本信息都打探不出。
以前君无期还在北峰城时，隐脉虽然想向剑阁伸手，但无一例外，全被君无期给打了回去，有的直接就把伸出去的手给砍了。几年前，君无期回了君旸城，此地交给了王掌柜。
虽然王掌柜奉君无期为主，应该贯彻他对剑阁的态度，可是王掌柜自己也是隐脉之人，又不好搞些同脉相残，只是睁只眼闭只眼。
可现在这个结果，自己算是违背了君无期的命令，而且隐脉的责任还没落实好，搞得自己好像背主无能之人。
王掌柜从来没有觉得这样煎熬过，以前在云天城中，自己也是跺跺脚，云天城要抖三抖的人物。怎么到了小小的北峰城，却要受这种煎熬。
而且隐脉之主如今还是闭关未出，可这都闭关十六年了。隐脉内部也是暗流涌动，自己虽然是隐脉里重要的一支，但是隐脉里到底有多少派别，甚至到底有多少隐藏着的隐脉中人，王掌柜自己也不清楚。
内部不清不楚，暗流涌动。外部也有不少势力在渗透隐脉，其中最卖力的还是武脉吴家，关键是做的毫不遮掩。
看来五脉真的要成为历史了，连自家人都在掘自家人的根。那么自己做这些是为了谁呢，为了隐脉之主，为了隐脉，为了五脉同气连枝，还是……看来自己也要有所选择了，王掌柜心里想道。
“将你的判断如实记录，然后到此为止。”王掌柜很快就有了决断。
“请王掌柜明示。”
“一切如君公子在时的样子，停止对剑阁的刺探，派出去的人，全部撤回。其他人伸手，一并打回去，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了。”
“还有，将我们所有记录在案的剑阁情报，全部整理出来，我只给你一天时间。明日备好马车，我会带着这些案卷和元桐儿霍乔两个人，一块去往君旸城。”
“把我的想法告诉手底下的人，我可以给大家一个机会，一个脱离我的机会。但在我回来后仍然吃里爬外，或者待价而沽的人，我不会留手了，听明白了吗？”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