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不信你可以到用银行查询一下。”向量露出一个迷之微笑。
“这样吧。”吴向荣的老婆李思静倒是冷静得多了，一下子抢过吴向荣手里的卡，对向量说：“向先生，别人的卡我们用不太习惯，要不你转账到我们卡上吧。”
“哦，好的好的。”向量礼貌地接过李思静手里的卡，拿出手机飞速地按了起来，“请问你们的银行卡号是……”
在他们“交易”的过程中，我突然联想到菜肉市场里肉板上的肉，我现在不就是那待价而沽的肉吗？不，不是待价而沽，是已经沽了。
吴向荣夫妇看手机里显示卡里多出一个七位数，高兴得忘乎我的存在。我一连喊了他们好几次，他们才从这突然的美梦中醒来。
“爸，妈，我走了。”我对他们说。
“走吧走吧。”吴向荣朝我摆摆手，显得有些不耐烦，“老婆，你快用力捏我的脸，看看这是不是梦。”
李思静果然用力去捏他的脸，他痛得哇哇乱叫，高兴地说——“太好了，不是梦，不是梦。当初你还说让我把这孩子从哪来放回哪里去，还好没听你的，不然白白损失一千万啊。一千万，你想想看，就是自己的亲儿子，挣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啊。”
李思静难得附和一回：“是啊是啊，这么多年的辛苦总算有回报了。真是老天开眼啊！”
听完他们的感慨，我心灰意冷地走了出来。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这么厌恶这里，厌恶这里住着的两个唯利是图的人。
在回车的路上，连向量都说我这么为这样的两个人很不值。
“你们总算回来了。”心澄姐拉下车窗对我们说。
“怎么？想我了？”我对她说。
她冷冷地说：“是啊，等你死后，我会更加想念你的。”
“这么快就咒我死啊。”我说，“说不定到时候我死不了呢。”
“你必死无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情绪有这么大的波动。
“凡事无绝对。”我说，“要是我死不了呢？”
“别废话了，上车！”她说着，就示意程诚打开车门。
程诚在车上按了一下，门自动打开。
上了车，我不依不饶——“我算过命的，算命的说我命硬着呢，活到一百岁都没问题。”
“真可笑！”心澄姐冷笑着说，“哪个算命的不是这么说，亏你还相信。”
“从前不相信。”我说，“现在突然就相信了。你说，要是我这次死不了你怎么办？”
“程诚，开车。”她索性不理我了。
程诚这家伙自我一上车开始就一直冷盯着我，现在一听心澄姐说开车，一脚油门猛踩下去。可怜我一直顾着说话没系安全带，被他这么一整，差点连门牙都撞没了。
车子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在黑暗中奔跑着，临近十二点的时候，我总算看到那辆“时空列车”了。
我们的车一靠近，列车的一节车厢门就缓缓打开，车一下子窜了进去。
我还是被安置在原先那个房间里，那是接近车尾的一节车厢。
列车缓缓地移动，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感觉整个人像是飘浮了起来，眼前的景物似乎也变得透明了，呈现出一片明亮却很诡异的景象。
好在这种异常很快就过去了。
“好好享受你的最后一个夜吧。”手表里传来了心澄姐的声音，“明天过后你就再也见不到它了。”
“好的。托蒋大美女的福，我才活到现在。”我说，“能在死之前又听到你甜美动人的声音，真是太幸福了。”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能饶过你吗？”
“不太可能。”我说，“哦，对了，刚刚你有没有感觉自己好像飘浮起来了？”
“这是因为我们启动了量子化程序。”她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对了，明天早上到第四节车厢吃饭。提示一下，那是你的断头饭，好好珍惜吧。”
她说完最后一句就挂断了。
我拉下窗帘，看着窗外的一片诡异的黑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