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找对人了!今天水冲走了我的‘衣’,又遇到了你这个‘仪’,这是上天昭示咱俩有人缘啊。只要我在,公子你就可以放心北行了。”袁野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说。
“你愿随我北上?不过,何以见得?”茅元仪眉头紧皱,接连两问。
袁野灵机一动,故作神秘缓缓地说:“我叫袁野啊!辽东可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草木榛榛,少有人烟,辽泽烟波浩渺,小兽出没其间,不就是一个‘野’吗?有我相随公子,保公子能大展宏图,得偿所愿。”袁野笃定这次吃定这个志大才疏的富家公子了。
“牵强附会。”茅元仪有些不屑地说。“行军打仗,是硬碰硬的活,来不得巧舌如簧,投机取巧,是要真刀真枪地拼杀的。”
“经略辽东,我有十五个字。”袁野小脸微微上扬,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莫不是水下光屁股,羞羞难见人,扒船求送衣吧!”茅元仪取笑说。
“自然不是。”袁野说着跳上船来,急匆匆穿好一件中衣,迫不及待地说:“是筑大城,囤重兵,炼火器,绝榷商,避野战。”
“你还真是有点道行啊!就这么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茅元仪狐疑地看了袁野一眼,有些吃惊地味道。
“岂不闻乡野有遗贤,奇人在民间乎?”袁野相当随意地跩了一句文言。
“说来听听。”茅元仪一副很不愿意耻于下问的腔调。
“这个,吾久居荒野,只是闷头读书了。敢问,现在是万历几年?”袁野不弄清具体的时间,是不敢妄发议论的。因为广宁之战前后,明朝在辽东的局势有很大的变化。当然,袁野知道现在不是天启就是崇祯。可从万历问起,这样不就更显得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很久了吗!
“你这孩子,真的是读书读傻了。现在是天启元年。”茅元仪拍了拍袁野的肩头,一副长者的派头。
天启元年?这货所著的《武备志》不是刚出版,其知兵的名声方张吗?怎么这么快就被征招来赞化军机啊!尼玛,自己刚穿越过来,这场面就乱套了,这可让我这个先知先觉的人怎么办呢!如果没有了这个优势,我再装神弄鬼可就不灵了。尼玛,这下玩的,难度增大了。嗯,这倒也是个机会,如果自己随熊廷弼前往辽东,就有可能使广宁不失。如果广宁不失,辽东的局面就不会那么糜烂,疆州夷匪就不会得到大量的粮食补给,数以万计的辽西百姓就不会被疆州夷匪尽行屠戳,惨绝人寰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对此,袁野很是期待。
“读书吗,只有沉下心来,才会有所得。”袁野故作腼腆地说。
“有道理!孺子可教也!”茅元仪依旧一副好为人师的口气。
是啊,一部《武备志》,为他赢得了一个知兵的好名声。年轻学子声名大振,就可以绕过乡试、会试,直接做官了。嗯,这是一条捷径啊!要不,自己也试试,袁野一副跃跃欲试的心态。不过,做幕僚吗,能不能高升,全在主官能不能青眼有加,属于攀附。一旦树摧倒,独立暂飘飖。疾风从东起,吹折不终朝。朝为拂云花,暮为委地樵。寄言立身者,勿学柔弱苗。袁野更倾向于凭自己的战功,一步步成为一代名将。不,军阀!一个不看皇帝脸色,不依皇帝好恶的军阀。在适当的时候,独立出去,开拓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这么说,公子这次是做熊经略的幕僚了。前途无量啊!”袁野及时送上了一句得体地恭维。熊廷弼,字飞白,号芝冈,湖广江夏(今武汉市江夏区)人。天启元年(1621年),再任辽东经略,与广宁巡抚王化贞不和,在得知王化贞兵败于广宁后,只说了一句“已经晚了!”,就把长期积蓄的战争物资烧掉,放弃了整个辽西,和韩初命一起护送三四百万辽民入关。终致溃败,坐罪下狱,天启五年(1625年),被处死,时年五十七岁。熊廷弼这个人器量狭小,刚愎自用,火气一触即发,盛气凌人,这是其大溃败的性格原因。如果自己能够阻止这次溃败,辽东的局面将会是另外一个样子。基本上就没有袁崇焕什么事情了。孙承宗吗,也不会那么耀眼了。
“这事吗,还没有最后定下来!”茅元仪脸倒是没有红,可仍旧是不好意思地说。
原来是这样啊!这不是坑爹吗!不,自己是坚决不能当这个二货的爹爹的。可是,随熊经略去辽东,这却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自己是不是应该积极争取一下啊!用个什么办法呢?袁野沉默了好久好久。是啊,自己一个白身,是很难接近经略级这样的大官的。这个职位可是比后世的国防部副部长还要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