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魏进忠气焰太过嚣张,他这么做下去,迟早要倒霉的。前段时间我和锦衣卫的人走得太近,一旦哪些裤裆里没把的人落魄,我会被划入他那一党的。这次得罪他们,虽然咱们会有所损失,可是从长远看,却是有利的。本朝的太监们可以得势于一时,却也没有长久的,最后的下场都是被无情地清算。这次咱们有限地反击一下,就是表明咱们不是和裤裆里没把的人一党的。”袁野在叙说了煤矿被强行征税一事后解释说。
熊珊出身于官宦之家,这个道理她应该能懂。果然,熊珊说话了,“郎君这事做得对,咱们是不能和那些阉竖之人走的太近。只是,你说话也太粗俗了吧?你是不是有意要气我!坏种!”熊珊小脸一板,嗔斥说。
“哪里,哪里,我是有意以此来表示不屑他们!”袁野解释说。
“你就坏吧!不学好!你马上就是经略副使了。你一个武官做到这,就是顶天了,该矜持一点了。要我说,你最好跟我爹爹学,下苦功夫读书,也给我考个进士,岂不是更好?”熊珊好意劝告说。
“不干!不干!有这功夫,我还不如考虑考虑咋着赚钱呢!可是本朝有先例啊,洪武年间的沈万三下场似乎不怎么好啊!我想,不如咋们早日做个打算。到时候咱们拉起一个大山寨,你就做我的压寨夫人。过无拘无束地日子,岂不快哉!”袁野故意装得痞气一些。他是有意把熊珊朝这条路上引。
“不要瞎想!还是想着为家为国多出力吧!博得个封妻荫子才是正途。我的奢望是当侯爵夫人。”熊珊一口否决了袁野的提议。
“才侯爵夫人,好,本小爷一定圆了你这个心愿!只是,只是,”袁野豪情大发,随后就是一副色迷迷地表情。
“滚出去!现在是大白天!”熊珊娇嗔一声,顺手捞起一把痒痒挠,就要落下。袁野笑着跑开了。
正事办完,去哪里好呢!袁野约上孔兴东带着几个人去了酒厂。
“掌柜的,我干得咋样?”孔兴东凑上来问。显然,他是为刚才收拾太监王国泰带的十几个人邀功来了。
“嗯,干得不错,就是手脚太慢了些。晚会到酒厂,敞开肚子随你喝!”袁野笑嘻嘻地说。
“掌柜的,您是夸我呢,还是损我?有您这么夸人的吗?”孔兴东很是不满意地翻白眼。
袁野眼角一瞟,“打人吗,就要直奔目标,不要摆什么花架子。这是一。二呢,要手脚并用,招招制敌。三呢,你手脚太慢,动作拖泥带水,记住,‘快为第一’。”袁野颇为老到地说。
“要不,咱俩试试,我看您能多快!别价,光说不练!”孔兴东很是不服气地说。他已经跟着袁野很久了,名为主仆,实为兄弟,没大没小地说话,已成常态。
“你行吗?我可跟着戴云学了好久了。连戴云都对我甘拜下风!算了,今天没有哪个兴致,就免你一顿揍吧!”袁野虚张声势地说。
“还是老套路,光说不练。”孔兴东白眼乱翻,口气极度鄙视。袁野没有理会,上马走了!孔兴东等人随后跟了上去。
酒厂现在生意大好啊!门口有三四辆马车,装着大缸排队买酒。这里的酒便宜啊!只有高粱酿制酒的六成。开平东距山海关不远,西距京师也近,西南又是天津卫,这三处都驻有重兵。历来,当兵的都是喜欢喝酒的。还有,当兵的多,粮食消耗也多。当地产出的粮食少,大都是从南方运来,导致粮食价格高居不下,天启年间,一两银子都买不到一石米(100斤,只是明朝的斤,是600克多一点,约等于今天的一斤二两)了。此时的银价是一两银子换750文钱。卫所兵一月的军饷大约就是一两银子之数。可是南边运来的粮食是稻谷、大米,大米又不适合酿制白酒,所以本来不好吃的高粱,因为酿酒需要,竟然价格和大米比肩了。连带的酒价也就水涨船高了。弄好了,四斤粮食出一斤酒,加上人工、柴火、麦麯、利润等,一般来说,就是10斤粮食换一斤酒了。也就是说,正常的酒价应该是75文钱一斤高粱酒。别给我说啥品牌,超额利润,这是乡野,又是低档白酒,要的就是一个,酒精度,喝着烈不烈。正好,袁野酒厂的地瓜干酒就补上了这个空档。零售,45文钱一斤。成缸的要,40文钱一斤。所以很是畅销。现在的厂长是姜杏舅家的表兄弟,杨海山。
杨海山热情欢迎袁野一行。袁野转了一圈,闻出了问题。大量的酒糟堆了个小山。“附近农家没有养猪的吗?这东西可以喂猪啊!”
“是可以喂猪,我也知道。只是,我想咱们自己是不是可以喂猪。”杨海山解释说。
“还是算了。分下去吧!兔子为啥不吃窝边草?主要它是为了隐身。我们呢,在这里办工厂,也要让住在附近的乡亲,沾点光不是。他们也是我们的窝边草啊。”袁野说话历来粗俗。竟然把自己比成兔子了。
杨海山一听笑了。行,比我还粗俗。这句话无形中拉近了他俩彼此之间的距离。随即,杨海山的话多了起来。“掌柜的,我算了一下账,这番薯干,可是撑不到新番薯干下来啊!最多能撑到明年开春。”
一万亩地,一亩地产1500斤地瓜干,除去500斤鲜食,还有1000斤,一万亩地就是1000万斤。酿成酒后,一斤瓜干10文钱,1000万斤就是一亿文,折合10万贯钱。看来,和自己预计的,种地加酿酒的利润是基本吻合的。另有的6000亩地南瓜,足以支付工钱了。同时,番薯蔓,也是一笔收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厂长提出这个问题了,掌柜的就得给出个办法,要不,咋着彰显当掌柜的权威。
“秋天不是已经收购了很多野山里红吗?还有圆枣子。就是安排你们做果酒的啊!不够,再去收吗?就是冻烂的也行啊!反正早晚是要沤烂它的。”袁野很从容的说。
“这个我知道,可是果酒不好卖啊!有些酸涩。十文钱一斤都没有人买。我这里都存了上万斤了,不敢再做了。杏说,多放些时间就好了。可是,没有家什放啊!”杨海山很是为难地说。
袁野拍了拍脑瓜,立即歉意地说:“这事怨我,是我没有安排到。”袁野也是忙啊,真的是把这事忘记了。嗯,都是叫这个炼钢厂的事扯的。“我这就回去,专门办这件事。”袁野急匆匆地走了。回到家,袁野立即做了紧急安排,到附近集市上大量收购牛油、羊油。
“到底做啥用啊?”刚刚上任袁府官家的孙鋡,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