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反正都要沤烂的,雪冻之后的野山果一样能酿出好酒来。我在这待几天,等孙大帅的回音,就专门操持这事了。一个果酒厂,外加一个甘油提炼厂。还得现烧陶缸,陶瓮。我得找大哥忙活去了。”袁野说完就往外走。
“真是个会赚钱的孩子啊!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说的就是他啊!”熊廷弼有点哭笑不得地说。
于是,袁野下了他履职以来的第一个军令,“挎着篮子背上筐,拿上袋子都给我上山去捡山里红、圆枣子、酸枣、干柿子、沙果干、山梨干去,背回来的多了有赏,少了就挨板子啊!”
众将官一听懵了,这是啥军令啊!袁野一听立即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爬山最练腿脚功夫啊,难道要等疆州夷匪败退深山的时候,我们再练爬山的功夫吗?采摘野山果,只不过是我设的一个彩头。一文钱一斤,回来发现钱!”袁野大声吆喝起来。
“嗯,这行啊!大男人进一趟山,谁不弄他五六十斤回来!”于是,不用再动员了,大家就一窝蜂进山了。找不到袋子,裤腿裤腰三头一扎,就是一个好袋子。熊廷弼看了这个场景,只是在那里笑。袁野立即去找熊兆珪商量和泥烧制陶缸、陶瓮的事情去了。
好,一天下来,院子里堆了一个小山。袁野亲自过称,立即如数发铜钱。就这样一直忙活了十天,附近山上的野山果采摘完了,大家就骑马去更远的地方采摘。附近也有牧民啊,一听野山果不管烂不烂都能换钱,也立即加入了采摘野山果的大军。袁野一视同仁,见货就付钱。袁野趁此机会宣布,大量收购牛油、羊油,每斤10文钱。当时京师的羊肉价格是每斤40文钱,猪肉是70文钱,大体上和一般工匠的收入持平。
野山果在继续堆积,很快就把这个校场堆满了。嗯,这下不用出操操练了。大山成了很好的操练场。
再过五天,终于等来了经略使孙承宗的回信。一句话,可行。袁野这下心底有数了。再过了五天,第一炉陶缸、陶瓮出来了。袁野一看,有点挠头。尼玛。湿坯入窑,炸纹的很多啊!不管了,先洗洗装缸再说。等用干坯烧制出来不炸纹的陶缸之后,再倒过来就是了。谁料到袁野这一下是歪打正着啊,酿制果酒在发酵初期就是不能封闭得太严。等到倒缸时,袁野派的人也从开平取酒麯回来了。撒上少许酒麯,封缸,放到库房或者阴凉处,去发酵就行。等到袁野忙完果酒厂的事情,袁野急急忙忙带着6000人朝回赶。节气不等人啊!当然,夏季栽种番薯也成的。但是没有春季栽得高产。孔兴东也早已派人去开平做了番薯种苗的安排。在接到袁野的指令后,戴云亲自坐镇滦州硅砂筛洗厂,做了吃住方面的安排。他知道袁野要亲自掌握这6000名军士的用意。这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掌控军权之举啊!
此时已经是三月中旬了。安排好6000军士的吃住,袁野立即策划了一次大烧荒。经过一场烧了三天三夜的大火,近十万亩黑乎乎的河滩荒地,出现在大家的眼前。什么?这地原来是你家的?对不起,这是军垦,你得挪窝,我再给你另找一块,补给你几贯银子,就是我的恩赐了。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我没有功夫和你磨叽。军垦,绝对要成方连片。你占个孤岛在中间,我以后咋着管理。
开平的番薯种薯有的是,大不了,把留着以后鲜食的拿来用了。劳动力多就是好啊,那边烧荒,这边就把番薯种苗加温育苗床做好了。袁野狠啊,说是一人开十亩荒地,他一下子可就开垦了九万亩还有余。番薯苗从催芽到成苗,需要大约二十天的时间,趁着这个空档,袁野天天早晨吆喝着6000军士起床下地,去挖坑去啊!缺牛少犁的,我指靠啥耕地封垄啊!只有先靠人力了。没有铁锹,抓紧时间给炼钢厂订货啊!一天出三万斤钢水,一把铁锹也就是二斤重,不用两天就备齐了。锰钢在烧成橙红色时极软,稍经红炉敲打成型就成了。行了,人人都有工具了,干活吧!这一段时间可是把这些少爷兵累坏了,一个个得要举起鞭子吓唬才肯起床。不,是起地铺。我一时凑不齐这么多的床啊!不过等到把全部的番薯苗栽到地里,袁野还是很仁慈的,放了十天的大假。
说话之间就到五月了。蓟辽经略使司来了公文,孙承宗大人裁减的两万军士已经准备就绪。其中5000人在金州卫集结,5000人在山海关集结,另外5000人在开平、蓟州集结,最后的5000人吗?便宜你袁威霆了,正是大宁卫的5000人。恭喜你了,你已经安置好了5000人。另外孙承宗还附带了一句,开平卫撤销了,以后开平卫就是军备司一家独大了。说起来,孙承宗还是很地道、忠厚的。
这没啥可说的,袁野随即做出了安排。现在乐阳造船厂已经组装出三艘500吨的大木船(和郑和七次下西洋的宝船吨位相当)了。黑金沙的海上运输船队已经组成,崔应元也已经在耽罗岛(济州岛)有了安排,就把金山卫裁减下来的5000人送到那里去好了。在山海关的5000人,可以徒步去乐阳工业城北面去垦荒种地,作为工业城的后备员工。以后再分出1000人去位于威海卫西边孙元化主持的玻璃厂。开平裁减下来的人原地不动,垦荒种地;蓟州裁减下来的全部去开平。作为开平工业区各工厂的后备员工。很顺利地,袁野就做出了恰当的安排。袁野对这两万人的安排,给孙承宗做了通报。现在是要给朝廷一个惊喜的时候了。袁野这就要撤身去乐阳工业城。可是戴云不干了。
“你要走,得先把大炼焦厂、煤油提炼厂、铁矿石轻烧厂转起来圈再走。我可管不了这一大摊子。”戴云拽住袁野的马缰绳,死活不撒手。
“是啊!这三个厂都是新厂,郎君还是先把其理顺了再走吧!”姜杏附和说。
“我也认为是这样!”袁府的官家孙铈帮腔说。煤油提炼厂的厂长是他二哥。孙鉁一直对用焦炉煤气加氢,不大理解。咋回事啊,稠稠的煤焦油一通焦炉煤气咋就清澈起来了呢?他可是不止一次给孙铈说过这事。
“我去几天,很快就回来!”袁野颇为作难地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