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乃奇女子也!野,十分佩服小妹的胆识。据说你四岁就能诵《离骚》,十岁就能吟诗,野,不及也!”袁野拱手施礼。
“小妹?难道你不想娶我?”叶小鸾不解地问。
“你年纪尚小,不懂得什么叫爱情。野,粗鄙之身,哪敢玷污仙子。等你年过及笄,懂得人间情事了,咱们再谈婚嫁也不迟。现在咱们先以兄妹相称如何?”袁野提议说。
“谢过夫君体谅。不过,小鸾心思已定,夫君不可再多言。有你的二十万两银子,奴家的父母、兄弟一辈子肯定会衣食无忧,妾身已经很满足了。”叶小鸾口气坚定的说。
“不管你怎么想,我心意已定。这辈子,野,已一睹仙颜,聆听仙音,已经心满意足了!不敢做非分之想。你二姐我也会善待的。野,身无长物,就是钱多;不读四书五经,就是爱捣鼓些奇技淫巧之物;一直为士林人士所不齿。今天得蒙仙子抬爱,已经是万分荣幸了。”袁野感叹说。当然,有很多装腔作势忽悠人的成分。
“夫君谬也!诗词歌赋、棋琴书画本为文雅之事,但也不能离开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日三餐啊!观敌瞭阵千里镜是利器;对镜贴花黄,离不开镜子;透亮而挡风雨,离不开玻璃;衣食住行,离不开钱,夫君且不可把自己看得太轻贱了。”叶小鸾走过来安慰说。
“我知你,性格高旷,厌繁华,爱烟霞,通禅理;视金钱若污物,淡然无所求;最喜济楚清雅,恬寂;不分寒暑,静坐北窗下,一炉香相对终日,默默与琴书为伴。叶小鸾,你是不是有些转性了?”袁野哭笑不得地说。
“没有想到夫君如此了解奴家。夫君当得奴家一知己矣!”叶小鸾嬉笑起来。
“正经点,今天可是你的喜期。”袁野故作严肃地说。
“你去阿姐房间吧!今天懒得理你!”叶小鸾白了袁野一眼。
“先把你养胖了,等晚几年再吃你!”袁野一语双关地说。“吃”字的哪个意思,是近年来才被赋予哪个意思的。如果叶小鸾是从后世穿越来的,她肯定知道是怎么意思。至于养胖吗?只是铺垫。
“野人!”叶小鸾把袁野推到门外,拴上了门闩。显然,叶小鸾没有明白“吃”字的哪一层隐含的意思。
袁野只好去了叶小纨的房间。叶小纨也是大才女啊!是明末很杰出的女戏曲家,诗人,和阮大铖的女儿阮丽珍齐名,其诗作《存余草》,已佚。叶小纨此时十五岁了,袁野依旧怜香惜玉,向其请教了一阵文学上的知识,没有留宿,自去了自己的房间。一块娶俩,一个不沾,不知道袁野这是好色啊还是不好色。即使独睡,他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他已经断定,叶小鸾不是穿越过来的人,可能是沾染了某些仙气,能知道将要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事情。
三天喜期未过,袁野一行就踏上了归途。不过,海船太过颠簸,袁野担心叶小纨姐妹经受不了,遂改为从运河雇了两艘大客船北上。这样,可就要慢多了。袁野一天到晚和两大才女谈诗论词,厮混在一起,可就是飞花丛中过,就是不沾衣,这让两女很是不解。小鸾还小,要说怜惜一点还说得过去,可是小纨已经快15周岁了啊!
在船上的时间久了,两女都有诗作问世,袁野脸皮再厚,也得拿出一篇啊!被逼无奈,袁野只好拿出胡适的白话文诗《兰花草》出来顶账。“我从山中来,带得兰花草。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一日望三回,望得花时过;急坏看花人,苞也无一个。转眼秋天到,移兰入暖房。朝朝频顾惜,夜夜不相忘。期待春花开,能将夙愿偿。满庭花簇簇,添得许多香。”见两女沉默不语,袁野很是尴尬。
忽然,叶小鸾脸一沉,泪珠啪啪就掉了下来。袁野惊的手足无措地要安慰。“多些夫君怜惜,奴家的春天到了,一定要开他满盆花朵。”叶小鸾动情地说。
“奴家也是!一定多为袁家多开枝散叶!”叶小纨也动情了。
袁野明白了!她们俩把兰花开花比作生儿育女了。这也难怪,阮大铖做媒时就说了,袁野结婚多年,仍无一儿一女。袁野笑了笑,“我想,咱们还是先‘朝朝频顾惜,夜夜不相忘’吧!”两女旋即笑了。自此三人的感情才有了一个突破。
在这一路旅途中,袁野还探知,叶小鸾是有很深的惧婚症。而她愿意嫁给袁野的原因,是听说袁野不喜女子缠足,而她是很抗拒缠足的;袁野是孤儿,上无父母,小鸾深惧公婆责骂,因为她好酒,不喜拘谨,甚至不喜梳洗打扮,听说袁野就十分不喜他的两房夫人装扮;还有,她想这一辈子做点事情,不只当一个生儿育女的工具和房子里的花瓶,听说袁野的夫人可以自己管一个工厂,这让她很是向往;还有,她想编书、印书、读书、抚琴、画画、习字,袁野有钱,可以说是巨富,能够满足她的各种喜好;另外,她也想多多见识一下袁野做的奇巧之物,看看这个经常和下人说笑、嬉戏的伯爷是何尊容。总之,袁野引起了叶小鸾浓厚的欲窥探一下其真容的好奇心。
“我就这么黑儿吧唧的一个人,长得既不玉树临风,也不潇洒倜傥,你说有啥好了解的。趁现在还不晚,咱们调转船头,干脆送两位回家吧!”袁野随意地说。
“哪可不行,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叶小纨摇头不同意。
“你是不是看不上俺们姐妹俩啊?就你这黑样,有挑三拣四的资格吗?”叶小鸾哼了一声,身子一扭,不理袁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