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云走了,袁野躺在地铺上还是睡不着。到底要砸几年钱,砸多少钱才能造就一个繁荣富强的新辽东,再以此为样板,说服大明皇帝改变重农抑商的基本国策。袁野相信,只要大明朝踏上了农商并重这条路,就会大大激发中华民族的活力,超越现在已经领先的欧洲诸强,继续领跑全世界。只要实现了这一点,也不枉他穿越过来这一遭了。至于科学技术么?只要他凭记忆留下一些书籍就可以了。现在还不是他留下书籍的时候。他必须用自己的实践,先证实他是对的。科学技术不是奇技淫巧,而是人类最伟大的智慧结晶。既然不能预料,那就要快点想一个止损的办法。再上两个赚钱的项目。机器纺织,不行,没有十分合适的种植棉花的地方。实践证明,多雨的气候,并不适合棉花的生长,尽管这个地方的棉花种植业一度十分兴盛。再说,现在老百姓最需要的是能够活命的粮食,而不是衣物。粮食,只能从南洋那边出了。南洋缺少什么?虽然很多东西都缺,袁野认为,其最缺少的应该是水泥。因为建筑需要。那地方太潮湿了。现在,用于制造磨粉机部件的铬铁矿已经找到,作为磨粉动力的马匹也有不少,原料上只差萤石了。萤石也主要是做配料,主要用来降低熟料的烧结温度。对了,玻璃厂也很需要萤石啊!还有,玻璃的品质也要升级。应该把玻璃用硅砂好好处理一下了。硅砂需要用酸洗,硫酸、硝酸都太贵,那就用盐酸吧!以氯化钠(食盐NaCl)和硅砂为原料,将硅砂和氯化钠混合均匀并加热熔融,通入蒸汽,反应得到硅酸钠和盐酸。此法反应速度较慢,一般工厂均不采用。可是自己却可以采用。因为其他的办法,要用芒硝、纯碱和火碱,这些对自己来讲都是稀缺货。用得到的盐酸再用于清洗硅砂,正好是一个循环。萤石呢,好像义州卫那边有,在一个叫什么地藏寺的地方。反正不远,去一趟吧!只要不是埋藏很深就行。萤石是制造氢氟酸的主要原料,三氟化硼是很重要的有机反应、冷凝反应的催化剂,也是铸镁和镁铝合金时的防氧化剂,还是著名的制冷剂氟利昂的主要原料。制冷行业能不能较快进入,是开发南洋诸岛的一个关键。很难想象,人在32度以上的湿热环境里,能够心情愉快地长时间劳动。萤石还是制造冰晶石的主要原料,没有冰晶石,铝就电解不出来。我的娘啊!没有想到萤石有这么大的用处。好在,中国有很多萤石矿。这个得赶快去弄。
天亮了!袁野带着黑眼圈走出窝棚。他一夜几乎没有睡,一直在考虑怎么着尽快做大做强。可是他依旧在大明发展,还是去海外发展之间摇摆不定。这是一个很难的抉择。大明这边有市场,可是自己不做主,朱由校一句话就能要自己的小命。海外呢,自由,有资源,可是没有消费人群,生产出来东西卖给谁去?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人口移送到海外去。可是,大量移民需要自己花费巨资啊!同时,海外的气候条件不好。就是到了澳洲也不行。更不要提南洋诸岛了。这个时候,及早进军北美大陆的想法,从他脑子里就蹦了出来。北美大陆无疑比澳洲更有吸引力。可是,必须有强有力的军事力量支撑。再有,路途太远。要去,必须要有机动船。最好是机帆两用。因为去的时候可以有效利用西风带的西风。自己就这点实力,要两面出击是不可能的。必须先专注一面。现在自己已经布局南洋方面了。已经无法再改了。反正这一夜他胡诌八扯,海阔天空地想了很多。这时,他有些焦虑起来。七年了,只办了这么一点事。特别失败的是,到如今他还没有一个后代。不知道是那方面的原因。这可是很危险的,他可是无兄无弟,连有血缘关系,出了五服的亲属都没有一个。如果他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他甚至后悔,当初自己不该拒绝阮大铖推荐的青楼女子李茵了。勉强帮助戴云规划好了炼钢厂、第一铁矿矿场、机械加工厂和煤铁矿区总部的位置,袁野就情绪不高的回到了辽阳,住进了熊廷弼的官邸。目前沈阳虽然已经收复,可是治安还不甚好,哪里毕竟是疆州夷匪的老巢,从辽阳已经搬过去四年了。
“布置好了?”熊廷弼见袁野不太高兴,淡淡地问。
“今年先安好家,开工要等明年开春了。”袁野缓缓地说。
“在辽东就是这样,一年要有半年闲。冷啊!”熊廷弼安抚说。
“是啊,还不如开平、乐阳。”袁野淡淡地回应。
“你还要不要人?”熊廷弼又问起了这事。
“能领着办工厂的人奇缺,一般人就是再多,也没有啥用啊!”袁野解释说。
“这个我没有办法帮你。是祖家的人有些想法。他家的人多,以前和疆州夷匪对峙的时候,还不显,这时候就显出来了。他们还和吴襄联姻。朝廷也怕尾大不掉啊!所以祖家的将领这次必须去掉两个。”熊廷弼解释说。
“估计他们最先抛弃的是祖可法。这个人我要了。祖宽虽然是其家丁,脾气也不好,可是能打,估计他们会留着。下面估计会是祖大春或者祖大成。”袁野分析说。
“你了解的很清楚啊!”熊廷弼感叹。
“我虽然在开平,前线的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要不,把祖泽润给我也行。他不是祖大寿的亲儿子,可是是长子,长子有优先荫庇权,到了我手里,就不能荫庇了,祖大寿可能会同意。”袁野继续分析说。
“有道理!祖可法,祖大成,祖泽润,就这三人吧!你想咋着用?”熊廷弼追问。
“我在义州卫要去开矿,把祖可法带上,由他主持。镇远堡附近有一个煤矿,能露天开采,我收拾好以后,交给祖大成。祖泽润我想留在身边带一带。他还年轻,与我年纪相仿,试试看否能成为朋友。”袁野随即做出安排。
“镇远堡开采出来了石炭,你想咋用?”熊廷弼忽然关心起这件事情了。
“能从大凌河水路运出来的。海州卫北面有大铁矿(鞍山),我想开采。另外在复州卫南(鲅鱼圈是后世辽宁的第二大港),建一个炼钢厂,就用这两处凑合出来煤铁。”袁野回答说。
“你可真能凑合。这么远两个地方的东西,你都能搭配在一起。哎,你炼这么多铁干啥?”熊廷弼不解地问。
“坏了,您这一问,我改变主意了。我想干脆把炼钢厂建在金州卫算了,远点就远点吧。反正得用海船倒运。我想在金州卫建一家使用铁板造船的船厂。这样,在海上航行就更稳了。”袁野嬉笑着说。
“用铁造船?不沉吗?”熊廷弼大吃一惊。
“当然不会。等造好了您就知道了。”袁野很有把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