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上海,阮大铖已经在等着袁野了。此时的才女李茵,身材有些丰腴,脸上已经稍带些红润了。自从袁野派人捎信去杭州,说准愿意娶她,她的心情立时大好,饮食逐渐恢复,气色也很快好了起来。
两人相见。“唉,我又不是什么高官厚爵,傻妞,你何苦于此啊!”袁野劝慰说。
“我本清白之身,你为何诬我为‘剩饭’!你今天必须还我清白的声誉。”李茵愤愤不平地说。
“哪是我和阮集之的推脱话,你何必这么认真呢?真是的!”袁野解释说。
“你说什么推脱话我不管,就是不能以这个理由推脱。”李茵坚持说。
“你认为我该用啥理由推脱?你貌比天仙,书画双绝,通音律,会女红,贤良淑德,孝顺父母,不随浊流,我找不到推脱的理由啊!”袁野厚着脸皮说。
这下,把一向矜持的李茵逗笑了。
“有了,你有一个缺点,就是我不喜你这三寸金莲。它是穿上鞋袜好看,闻起来一股酸臭啊!就像刘伯温笔下的柑子,金玉其外,败絮其内。不堪品尝啊!”袁野色迷迷地说。
李茵脸一红,小脚一跺,啐了一口,羞愤地说,“谁让你品尝了!”
“忘记告诉你了,本人就是有这个恶习,爱品尝美女的脚丫。当然是洗过的天足。回吧!你不符合本人的要求。”袁野劝告说。
“你这就是吹毛求疵,故意刁难与我!真是无赖!”李茵气愤地说。
“我本就是一个无赖之徒。你才知道啊!”
“哥哥,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女人一旦向心爱的人表白,就降了格调。这辈子我只能跟你了。”李茵动情地央求说。
“我可已经有四房妻妾,其中还有两个美女加才女。我可不会专宠与你的。”袁野警告说。
“那我也只得认了。像我这样的贫家女子,即使有貌又才,淑德贤良,不是嫁一个市井之徒,一辈子为生活所迫,庸庸碌碌;就是给富人家做小。这就是我的命!”说完,李茵两行珠泪滚落。
“我也是穷苦出身,现在不是一样混出人样来了吗?当年,我穷的一条裤子都没有,还是路过的茅元仪,赐给了我一身衣衫。穷不怕,只要志不穷,勤奋、努力,终能成大事的。”袁野鼓励说。
“你是男人,我是女子。这是不一样的。”李茵摇头解释说。
“我知道,是不一样!”袁野色迷迷地盯着李茵的胸脯看来几眼。
“坏种,急色鬼!”李茵娇嗔一声。
“嫁给我,真不后悔?不,真不后悔嫁给我?”袁野问。
“真不后悔!”李茵坚定地说。
“好吧!你就在这里暂且住下。我有事去一趟南洋,我再给你三月的考虑时间。对了,在你考虑期间,你家里人总要吃住花销的。我先付给你家一万贯钱,就当你在我办的女学塾当三月教谕的薪水。好不好?”袁野关切地问。
“你对我这个态度,我就更不会后悔嫁给你了。你这人很狡猾,懂得攻心为上。我真恨自己以前眼界太差,没有识别出你的庐山真面目。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外面的人都知道我醉心于你,哪个还敢娶我。”李茵忿忿地说。
“行,你够狠!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了!野,甘拜下风!”袁野抱拳施礼。
“你也不差啊!终于抱得美人归了!而且还是一个认死理,非你不嫁的傻丫头。”李茵立即还了一句。
“人都说,不要跟三种人斗嘴,一秀才,二和尚,三闺女。这事真不假啊!我有一言应记取,姻缘得失不由天!李今生!你赢了!但愿你我今生永相随。”袁野不再逗李茵了。今生是李茵的字。
李茵笑了!“你我今生永相随,但羡鸳鸯不羡仙。我随你这次下南洋。”李茵跃跃欲试地说。
“算了吧!这一路很是辛苦,就你这身子骨,我害怕一阵海风把你吹到大海里去呢!当时候,我可赔大发了,十万贯的彩礼啊!”袁野诙谐地说。
“没事!我一天十二个时辰抱住你,就不怕海风吹了。”李茵坚持说
“船上都是大男人,不方便的!乖,听话啊!”袁野安慰说。
“乖是乖,就是不听你的话!”李茵丝毫没有商量的语气。是啊,经过近一年的煎熬,袁野的形象已经占据了她的身心,她可是不想再耽误一切机会了。
“彩礼不凑手,咋办?最近花钱的地方太多了!”袁野摊开双手解释说。
“谁图你的天价彩礼,给我父母一些养老钱就行了!”李茵主动拉起袁野的手说。
“我可经不起美女诱惑啊!”袁野警告说。
“就是要诱惑你!”李茵深深地剜了袁野一眼。
夜幕终于落了下来!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一阵气喘吁吁声。“嗯,你这也不硌人啊!也不瘦啊!”
“我才不傻傻地不思饮食,骨瘦如柴呢!我得时刻等你回心转意,来娶我!”
“这到底是咋回事啊?阮集之骗我!”
“我和丽珍是好姐妹,阮公是我义父!”
“是你俩合起来骗我?”
“骗你我也的有资本啊!知道了!我不是‘剩饭’吧!”
“不是,不是!你何苦如此啊?”
“你给我自辩清白的机会了吗?再说,我也不能给义父说这等的私密事啊!只好回去给丽珍姐诉苦了!”
“这事怨我,将你看得轻了!”
“不怨你,只怨我是浊流中的一股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