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你看给个啥地方?”孙铈追问。他还是真的直言不讳啊!
“孙钥是干电器制造的,用不着多大的地盘。打下马尼拉后,去那里吧!当个市长。”袁野敷衍说。
“市长太小了吧!咋着也得当个直隶总督啊!”孙铈不依不饶地说。
“直隶总督?我还没想建国呢?哪来的直隶总督?”袁野忍不住笑了。
“你不在马尼拉建国啊!”孙铈问。
“不在!马尼拉缩在里面,不适宜当都城。”袁野正色说。
“那就让我哥去当马尼拉总督吧!他认准那地儿了。”孙铈想今天把这事摁下。
“行吧!我允他就是。”袁野无可奈何地说。这个孙铈真是个实在人的!
“好,就这么定了!禀大王,马尼拉已经被咱们拿下了。西班牙人都乖乖地搬走了。我这就回去叫我哥准备搬家。”孙铈到这个时候,才跟袁野报告这个消息。
袁野一惊,咋这么快啊!遂马上问:“动武了?”
“你派孔有德、谷可成俩武将去,他们除了会动武,还会啥?”孙铈轻蔑地看了袁野一眼。
“动武就动武吧!不让他们血债血偿就给他们留面子了。”袁野淡然说。他们可是在马尼拉两次杀了我们三万多人啊!袁野猜测,西班牙人可能早就做好撤退的准备了。这两年他们也就是在和大明的贸易中赚了些钱,在本地实在是没有赚到什么。大部分原先在他们奴役下的当地土著居民,纷纷逃往到袁野所部的几个点去当工匠挣钱了。没有了人口,特别是青壮年人,他到哪里去收实物税啊!要不就是逃到内地的山里去了。不比不知道,和袁野各部的所作所为一对比,他们实在是忍受不了西班牙人的奴役了。人吗,就是这样,人往高处走,水往洼处流,谁不希望自己的日子过得富裕一些。还有,估计这次西班牙人在邦加岛的栽种橡胶树的计划受阻,并赔上了押了大赌注的橡胶片也有关。那一大船,要是卖给毕登辅,起码要卖一百万两白银,亏了这么多,估计连西班牙总督都要破产了。他也是要年年给国王上缴银子的。西班牙人在吕宋的殖民官,其实就是个收税官。总督任命几个大领主,大领主任命几个小领主,他们的工作就是收税,武力收税。不给就杀人。这和其在中美洲和南美北部的统治稍有不同。在哪边就是抓人或者无偿征用青壮年去开矿。
孙铈本来想贬低孔有德、谷可成一下,抬高抬高他们兄弟,没有得逞,只得去忙活他自己的事情去了。给他哥真了一个职位,就再也不提去新汉州的事情了。这家伙太狡猾了。
有了充足的电缆、电线,烧原油的发电厂,正式组建。油田和发电厂分家,美里石油公司也正式成立了。白云岩厂,袁野也找到了一个小矿场,马上开始修筑道路。黄一农有了上次的钻井经验,指挥起来也开始熟练了。钻井设备和建井的管道都是上次留下的,这次终于派上用场了。铝合金制品公司的总经理孙铈觉得以后还有用这边发的电,就主动过来征询需要什么帮助,黄一农趁机要了一些铝合金板,准备自己卷制管道。两个油井毕竟离了两公里,不把油输送过去,就只能在另建一处发电厂了。这很不利于以后管理的。黄一农再去求,孙铈就有点摆架子了。黄一农只有让袁野拿办法了。袁野一忖思,机会马上就要到了,实在不能再等了,就果断地给孙铈下了指令,停下所有民用铝合金品的生产,全力轧制铝合金板材,并且要连续生产一个月。
孙铈看了一脸郑重的袁野,没有打折扣兑付,马上就乘火轮船回去安排了。很快,大量的铝合金板就运来了。铝合金公司的生产原料兑比,是镁六铝四,当时是镁粉(氢氧化镁)多、铝粉(氢氧化铝)少,不是标准的五五配比,因此轧制出来的板材偏软,不过制造压力不大的输油管道,还能凑合用。做个容积不大的储油罐、储气罐什么的,也是合用的。袁野够狠,黄一农也够争强好胜,两人一商量,一口气建了十二个串联在一起,容积近一百立方米的油气罐,容积再大,就不是单单使用铝合金板能够保证的了。有了电焊机,铝焊接不用电焊条,用铝丝、铝条就可以的。铝熔点低,焊接难度小,速度也快。
可是不等这边完全准备好,心急的钻井工人们,钻进的速度也是很快啊!所以二号井的井喷就发生了。油柱喷出五、六米高,并且一连喷了三天才被控制住。控制住后的二号油井,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把串联在一起的十二个近百立方米的油罐灌满了。油井周围一里地之内,全部都是黑黑的原油。幸亏袁野有准备,布置了远距离送电,并下了严禁烟火的命令,喷出来的原油才没有烧起来。这下,就只好一锹一锹地收油了。虽然浪费了不少宝贵的能源,可也让大家知道了石油开采有着巨大的利益,只是当燃料这一条,就比开采煤矿利润要大多了。很快,坐了半年冷板凳地黄一农的人气在美里直线上升。
二号井的剧烈井喷,促使袁野下定了尽快把石油工业搞起来的决心。酚醛树脂生产车间是有一套从精炼煤焦油中分离出苯酚的装置的,改变一下设计,仿制一个就能提炼出煤油了。“立即派人去达沃,找毕登辅,给我尽快弄一台分馏塔过来。”袁野递过来一套图纸,交给黄一农。
有关石油分馏的技术,袁野曾经给黄一农科普过,可事到眼前,黄一农还是有点惊愕。“分馏?咋着分馏?”
“从井里喷出来的原油,经过除砂、去水,加温,送入一个高塔,底下通入干热蒸气,大多数的原油都会变成气体,轻的气体在上,稍重的在下,重的是液体,最重的沉淀底下。高塔上有至少五个开口,可以分离出五种油。不,算了,还是我派人去吧!让毕登辅带两台蒸汽发电机和三十个电焊工来,现场焊制吧!另外再从金属冶炼厂调二十吨薄钢板过来。”袁野随即派人开着火轮船走了。
黄一农挠挠头,偷偷地笑着走了,这是要大干一场的节凑啊!自己的好日子来得也太快了吧!
传信的人一走,袁野继续完善石油分馏塔的设计。六个出口,石油气,溶剂油、汽油、煤油、柴油、其他油,最底下的是沥青,啊哦,七个出口。塔高二十一米,行了吧!直径粗一米八,不,两米吧!冷凝器,没有,那就加长管道。此地天热,冷凝效果不好,那就加一个水冷喷淋装置。冷凝过的石油气通入储气罐,供蒸汽发电机当燃料烧掉,放多了这东西可没有什么好!溶剂油你没有使用的地方,也只有烧掉了。可惜了!还要对蒸汽锅炉进行改造,加一个喷嘴。输气管道中间还有加一个增压泵,好麻烦!麻烦也要干啊!恐怕这半年就要绊在这里了。老黄行不行,要不要再增加一个领导力量?就是李祖白吧!石油这行成立一个专门的公司。汽油咋处理?这东西也不好放。弄上船如何?不行,其太易燃了!还是装桶运到外地烧掉算了。煤油装桶出售,柴油上船运走。其他的就是润滑油了。这个可以替代以前用的蓖麻油。沥青好处理,只是这沥青没有布顿岛出的沥青好!可是我胜在量大啊!改性沥青,我做不到啊!让我掺加橡胶、树脂、高分子聚合物、磨细的橡胶粉,呸!我想橡胶还想不来呢!其他填料外掺剂,或轻度氧化加工,算了,我这轻型汽车都没有,对沥青路的要求不高。就这吧!掺加一些布顿岛沥青倒是一个好办法。
总之,传信的人走后,袁野一天都没有闲着,清理场地,强化地基,就是白云岩厂开烧他都没有去一趟看看。他是一根筋盯在石油分馏上了。尼玛,等我分馏出来了煤油,我就把苏门答腊岛占了,先做一个石油大亨,进而进军南美。我就是搞不出来内燃机,柴油加煤炭,我的船也能绕他地球半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