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空,甚至摸不到自己。
这种空是冷漠,有眼睛看下来,但是看不见什么。
自己成了一个世界,但这个世界一片悲风,溟溟而溶溶,它应该孕育些什么和已经孕育出了一些什么,不让我的身体继续干枯。
等天地成为一条线,我也变成了一条线,就再也翻不了身,没有神,那就是死亡,死亡是一条线。我是最后的一片存在,薄薄薄薄的一片,从侧面看起来是一条线,等着消亡。在不停地外力的剥和削之下长吁短叹,等着最后它们奋力一击把我拦腰斩断,生死两分离。
生看不见死,死看不见生。
现在凝望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很多人打量自己就是这样的情况,就会喜欢一些微疲劳,哪怕是深切的悲伤,或者去专心致志些什么,一旦专心就忘了自己,心在外面,等回想起自己来,很多时间都虚度了。自己占有了时间,但是也虚掷了时间。
觉得那不是自己的时间,挥霍和虚掷一点也不用可惜。
这是因为没有自己的空间,人一生追求的是有自己的空间,有点空,可以栖身和腾挪,然后种植一些什么,也许种的是自己。
不太像是房子,房子背在身上“隐藏”了自己,蜗牛的路是一辈子的惊慌。
包容不住自己就是如此。
第一步张君端飞起来,直接奔向空中的母女二人。看起来路径很直,走的是捷径,但在外人看来那是一条曲线,最起码经过了几个曲折,尖锐得没有停留。
类似于z字形,是几个z字。从a点上升到b点,没有停顿直接扑向了c点。刚出现在c点就已经扭身去怀抱d点。c点像是一个虚点,但c点有记忆,曾记忆下了曾经的经过。
平伸着双手去迎接,把母子二人接在手中。
空间都是情绪的凝结,空间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它要来的时候早已经来到了。真正到来的时候是为了下一刻做准备,或者非常干脆地去找原因。原因造成了结果,原因是去打开褶皱。
原因都是要舒平的道路,舒平了才是道路。
不管张君端的路线是直线曲线还是折线,都不用来关心,因为没有人看见,也大约是看不见,就像是一个梦境。只有梦境是自由的,现实是皱巴巴的一个纸团,无法伸腰。
第二步是空中的滑翔,但也有一个跃起,蝴蝶翩翩飞着但突然一个冲天而起越过了墙头,它闻到了隔壁的美丽花香,飞得如此轻盈。
一切了然于胸,包括前因和后果,一些信息蜂拥进入张君端的脑海。原因是原因,但这个后果不能落下去,隐藏才是人生的真谛,善于伪装接近于智慧。藏起了结果就是藏起了原因,手中托着自己的媳妇儿,媳妇恋恋不舍地抱着张晓宇,太多的前生今世在空间冒着气泡一样一幕幕上演。
瞎子也会流泪,流泪的每一个季节都不会平静。
忽然空间不平衡。
空间永远不会平衡。
说平衡都是欺骗人的,安于平衡就是甘心提早死亡。
就如一套拳法,假如是太极拳,要进入拳法中,又要从拳法中出来,只有自己如如不动,拳法的动是自己的不动,自己动了拳法马上不动。它的力量会溢出来,伤了自己,就是传说中的石破天惊。
在空中一个扭身,隔着不远就是红墙红门的岱庙。
不远也有几丈长。
到了墙边要下坠的时候张君端又冉冉升起,那是从根脚传出来的力量,找到了自己的根脚就找到了力量。这是空间的力量,一棵树或者是一棵幼苗的树,树能够往上生长也能够往下生长,根须在下面和根须在上面,根脚由很多的思绪组成。
忽忽悠悠,忽悠忽悠,飘到了墙里面。
落地落脚不是个地方,才有了第三步。眼看着要落在一个仿铜的香炉里面,自己正在燃烧,自己也正要腾空而起。
香烟袅袅,香头的温度很高,一百度只是一个参考,那得二倍三倍和七倍八倍,到了千度就是另一个换算。
下来吧。
在很远古的时候寺庙和道观没有太大的区别,总规是一个方便修行的地方,僧人道人儒人也不过是不同的称呼而已。玩的都是心,用什么来代替心和说明心才是重点。“智者”却入了儒教,留下了另外一种智,身处大化之中也在大化之中慷慨“捐躯”。
用现实来说明和击破现实,现实的蒙蔽太过强大。强化和弱化现实,我的本心是什么,为什么走着走着我就变了样,我丢掉了我的初心,救苦拔难和英雄一般地“以身试法”。
试的是大法,却一直成为了小法。
很多人都会看到,有些以身试法的人试的是枷锁的法,连他们走过之后身后的风中都充满了污秽。所以人们看到的是警戒森严和不可一世的车队,于是莞尔一笑,很明白有些蠹虫这是要下凡了。
下来吧!
被拂尘缠住,被钵盂收住,被一支大笔点住、描住,被一声恐吓吓住,一尊神眼睛也不抬就出手了。用的是气,气在高端的时候就是意,一股巨力、巨意狂袭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