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帝掬着万年不变的笑意,眼底却沉着深冬的寒意和厌恶,不再和皇后搭话,只应付着往来恭贺的大臣们。
寝房内,梓萱屏退了房内的丫鬟,撩开头盖,起身倒了杯水喝,虽然在花轿里服过药了,但胸背部还是隐隐的作痛,这会儿应付完婚宴,实在疲乏的很。
她回到床沿上坐着,把头盖重新放下,困意席卷而来,想那献王一时半刻可能不会来,梓萱便靠在床梁旁打会盹。
空荡荡的廊上,?七推着轮椅,今天听到的风言风语格外多,他忍不住阴骘的低语道:“主子,要不?七去把那哑巴新娘杀了,这样谁也恶心不了您。”
婚宴间,虽是有皇上皇后压着场子,但仍免不了三两人凑在一起时,低言细语的墙角话。
说什么哑巴配病残,什么生出来的后代也不健全,什么王子献母妃谋反,谋害君主,草芥人命的报应。
?七气的要死,若不是主子告诫过他,他真忍不住揍那些人,还有偏心眼的皇帝老儿!
坐在轮椅上的王子献,对?七刚才说的话,既没答复,也无动作。
?七等了会,以为主子是默认了,看向寝房方向的目光里,杀心顿起。
他松开轮椅,可刚往前走半步,就被石子打中膝盖,吃痛的弯曲下来。
?七转身跪下来,激动的说道:“主子,难道,您真要接受一个哑巴做新娘吗??七就是自己死,也不愿看您受如此奇耻大辱。”
王子献缓缓开口:“你的心意我明白,但若再如此鲁莽,便自行去乌竹山领罚吧,不用再跪我。”
他略带嘶哑的声音,极具穿透和威慑力,已然不是刚才婚宴间,那个说话病弱的皇帝儿子。
“主子!”?七不甘心的看向他。
阳光穿过屋檐瓦舍,照耀在王子献俊朗却浮着些许苍白的脸上,神情和举止间,是不可亵渎的矜贵。
?七瞬间明白了自己应该干什么,郑重道:“是!”
王子献看着远方斜落的夕阳,沉声道:“推我去寝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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