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成功听我这么一说,也是恍然大悟,两人掉头正准备走,就听见头顶一阵风声,一个黑影从空中团身而落,原地一旋稳住了身姿,正好跟我们俩面对面。
这一照面不打紧,双方都是大吃一惊,我还没开口说话,对方已经反手从腰后拔出一柄短刀朝我横砍过来,我暗骂一声草,抖开吹柳顺着他的刀刃就是一削,这吹柳可是实打实的利器,可惜的是在我手中尚未立过寸功,想来若是神兵有灵,也会感到憋屈,好在今日遇上个这么不开眼的二百五,正是一出心中恶气的时候。说话间两把短兵已是相交而过,没有出现什么火花四射轰然巨响的大场面,只有对方瞪着手中只剩握把的前短刀瞠目结舌的表情。
他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我就听见吕成功大喝道,“虎炮!”,然后就是一声闷响,这小子一锤实打实的锤在了对方腰眼处,看着对方痛苦的佝偻着身子倒下,我肾都觉得隐隐作痛,手真黑啊。
打斗的声音和吕成功的怒吼惊动了内院的人,房舍里灯光纷纷亮起,一条条人影飞速来此,最先到的是主事的陆远,他用眼神询问了我一下,我回了个贼的手势,陆远一脚踢开地上那人垂着的头,撕开上衣,对方的肩膀上赫然纹着一个团龙印,跟在陆远后面过来的几个人中,齐齐惊呼一声,然后就是秦公特有的低沉嗓音,“团龙印,皇天阁!”
秦公话音刚落,陆远就已经纵身而起,使出轻身功夫一跃跳到了对越阁大门前,双手吐劲,大门缓缓而开,几个身着灰衣的应该是负责安保的人员倒卧在地上,大堂中央立着三条胳膊粗细的圆柱,上面分别雕着走兽飞禽和鱼贝的图案,只是此刻已经被折断了,陆远没做停留,飞身上楼,我们作为客人,自然不便跟上去,况且他们陆家的人已经隐隐围住了我们,戒备意味颇重。
看看眼下动不了,吕虫子就凑到我耳边问道,“伍哥,那三个柱子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净雕些山珍海味啊。”
这货估计也是饿疯了,我悄悄踢他一脚,小声道,“别瞎说,这是镇灵尺,雕的是万兽海鸟鱼虫,陆家供奉的东西看来非同小可,怕是要出大祸事。”
说话间陆远从二楼一跃而下,走到我们这边,眼睛都红了,他一脚踏断地上那人的腕骨,喝问道,“说,皇天阁为何斩我兽首?!”
说实话,我听到兽首二字已经感到不妥,古董器物这一块,自唐以后就是瓷器字画为主了,唐以前兽形的也只有些随身携带的玉饰,陆家这么庄重的供奉,不会是什么小物件,兽形的大型器物,在汉以前,不是青铜就是石制,可以肯定的是,定然价值不菲。
地上那人惨嚎了一会,痛极反笑,“我命不好,事成之际被这两个七七撞破,不过今日兽首已断,日后自有你陆家来给我陪葬,不亏不亏!”
这王八蛋是抱了必死的决心,说完话就把空着的那只手朝天灵拍下,只是陆远此刻怒极,怎会容他这般死去,抬脚踢断另一只手腕,安排人把这位带了下去,转过身阴森森的看着我跟吕虫子,问道,“两位夜闯对越阁,有何贵干?”
我心里暗骂一声混蛋,我就知道那小子最后一句话会给我俩带来麻烦,只是此刻却不能乱了阵脚,我伸手拦住欲上前分辩的吕成功,说道,“无量天尊,本座之前忽然惊醒,心中隐有不详之感,故而起身巡守至此,遇此贼人,特意擒下以待陆施主理会,怎的听此贼人区区污蔑之言,陆施主反要迁怒于本座?好没道理的陆家,就此别过!”
我转身作势欲走,顾明急忙拦住了我,“道长别生气,这只是一个误会,你容我跟远叔解释一下。”
我哼了一声,也不转身,就这么背对着陆远,其实不是真生气,只是刚才装了那么大一个逼,总要平复一下心情不是。